顾夫人比她更快一步动手,直接掐住了顾风蔚腰间的软肉。顾四郎再次吃痛,捂着自己的腹部哀嚎着躲到一旁。
宋初昭硬生生挤出两个字:“八字……”
顾夫人反应极快,掩着嘴笑道:“好,等娘有空,就派人去换你二人的八字!”
交代完这件事情已是极限,宋初昭觉得自己的老命快要丢了。她再次转身离开。
顾夫人瞪着顾四郎警告他,让他不要出声。
“哦。还有一件事。”
宋初昭去而复返,犹犹豫豫的,踯躅在原地。
顾夫人鼓励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宋初昭像是认命了,这回说得自然而流畅:“那位宋三,她身边没有体己的人照顾。我想将春冬给她带过去。”
顾夫人愣了下,而后脸上泛起更加温柔的笑意,那笑容都快将宋初昭给融化了。
“好,春冬是吧?春冬就春冬,明日!娘明日就让她去!你不必担心。”
宋初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只得自己憋着。朝她点了下头,加快脚步离开,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思虑过重,宋初昭辗转反侧半宿,到了将近天亮才睡着。睡了之后,也很不安稳。不仅没有休息好,反而觉得更加疲惫了。
早晨时分,她依旧是被厚被子给压醒的。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那被子盖得太过上面,蒙住了她的脸。
难怪她睡梦里是如此难受,仿佛被人轮番扼住喉咙,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宋初昭挣扎着爬起来,叫被子外的风一吹,又打了个哆嗦。
她带着茫然跟无措,望着眼前垂下的床幔。
看来顾风简的身体相当怕冷畏寒,难怪容易生病。
春捂秋冻啊,这全是因为他平日缺乏锻炼。这般情况,只靠外人精心照料如何能成?强健体魄,还得需要千锤万炼。
宋初昭用力抹了把脸,掀开被子起身。
顾府的仆役显然要尽责许多,她刚起身,便有人发现。候着的小厮快速端了热水来供她洗漱,待她收拾妥当,再将滚烫的早饭端到桌上,请她入座。
宋初昭只喝了碗粥便吃不下了。
顾风简受病情影响,食欲不佳,口舌寡淡,本就吃的不多,宋初昭也只有吃到七成饱的习惯,便索性放下碗筷。
消食过后,宋初昭去院中打拳。
她打的拳是军中常用的,用于舒展筋骨的拳法。这拳法没什么难度,只是冬天时候多打两套,可以用来出汗暖身。
昨日她从国公府走到将军府,走了好些路。又是爬墙又是跑步的,今日腿脚肌肉便都有些酸疼。忍耐着打了几遍,开始有些气喘吁吁。
现实情况倒是比她想得要好上许多。这耐力比之习武人士自然不行,但比起那些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还是要强壮不少。瘦虽瘦,关键时刻能抗得住揍。
可见顾风简虽然不爱锻炼,却天生骨骼惊奇。羡慕不来的。
宋初昭立志要还顾风简一个钢筋铁骨的强壮肉身,全心全意地在院中锻炼了一个上午。等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又在府中悠闲散步,放松肌肉。
不远处,顾四郎穿着一身劲装,周身带风,从回廊那边走了过来。
他路过时瞥了宋初昭一眼,没想到就被自己这一眼,差点栽倒。
宋初昭也看见他了,继续目不斜视地走自己的路。
顾四郎在诧异过后,快速跑过来喊:“五弟,你在府中闲逛什么?”
他伸手擦了把她的额头,看着指尖湿润道:“身上还全是汗,你是做了什么?”
宋初昭缓缓走着,淡淡地说:“活动活动手脚。”
顾四郎像是不认识她,沉默了半晌。在宋初昭即将走远的时候,又猛然回神,脸上突然泛出一层光芒,抓住了她说:“活动手脚?活动手脚好啊!我也正要出去活动手脚!不如一起吧?四哥带你去个宽阔的好地方。”
宋初昭怀疑地看着他。
顾四郎笑说:“四哥身边多的是朋友,你也认识。难得你想出门,与他们聊聊天正好。”
宋初昭只是犹豫了下,便被顾四郎强硬地拉走了。
去的地方倒也不远,宋初昭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书院后方的演武场里。
这演武场的确是很宽敞的,毕竟学生都在前院念书,此时场上仅有两群人。
双方犹如隔着楚河汉界,遥遥对立。偶尔眼神于空中交汇,惧是虎视眈眈、剑拔弩张。
左侧人马身材高大,谈笑风生。手执大弓威风凛凛地站着,看着气势非凡。即便是阴冷的秋季,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豪迈的声音随着震动的胸腔,远远传到宋初昭耳中。
右侧人马则是风流倜傥,风华正好。即便是微风徐徐的时节,手中也摇着一把折扇。他们迎风而立,言行谈吐温和有礼,只有看向对面时,才会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虽然双方看着都很潇洒,但武力差距似乎有点大。
宋初昭偏头看了眼顾四郎,觉得他的体格,他的性格,应该是左边那一路的。今日带她来,是让她感受一下为非作歹的快乐。
还挺贴心。
正这样想,左侧人马中,看着实力最为强劲的那人举起弓,朝他叫嚣道:“顾风蔚,你可算来了!我还当你这小儿没有胆识,临阵脱逃了!”
“哈哈哈!”顾四郎大笑上前,“孙儿莫急,爷爷还未教训你,怎能不来!”
那边文人们争相认亲:“四公子!你不在,这些人好生嚣张啊!”
宋初昭:“……”
宋初昭流着冷汗,默默退了一步,想装作无事发生地走开。
顾四郎不懂她的心,下一刻便在那边骄傲道:“我还将我五弟给带来了!你可知我五弟是谁!”
宋初昭:“……”
我知,你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