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树(2 / 2)

青梅也没刻意解释自己的力气,只是摆摆手,问柱子:“你还能不能抬?要不然俺们换一换,俺来扛。”

柱子不好意思,逞强表示自己能行,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看就知道刚才也是吓狠了,现在还有点后遗症。

这样的状态,肯定是不能继续上了,大家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也不能说专门跑回砍树的那里叫一个人来顶。

于是简单商量一下,大家也别矫情了,就让青梅上吧。

青梅看了看身后拖着的三捆柴,迟疑地对柱子说到:“你拖两捆吧,俺腰上还能带一捆。”

这怎么行?要真那样了他还有啥脸回屯里啊。柱子连连摆手,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没问题。

青梅也不再啰嗦,解开绳子教柱子学她那样腰上左右胳膊都缠上绳子,又交代江燕子走自己身边,这就弯腰,跟周堂叔一前一后重新把树干抬了起来。

扛树的时候说不上前面更轻松还是后面更容易。

前面的人可以看路,但是很容易被后面的人“杠”歪身子以至于摔倒出事。而后面的人不方便看路,一边还要注意寻找合适的角度路线,让树干别撞到什么东西。

别人都扛得脖子上青筋都鼓起来了,还要边走边擦汗,不一定全是干活热出来的,还有神经太紧绷给累出来的。

青梅却很是轻松,面色如常气息平缓,时不时还能转眼看一下江燕子,确定她还走在自己能伸手护得住的地方。

再说柱子,一开始肩膀上没有重物压着,混身都轻了几斤,可等到走了几分钟就发现越往前走,身后的拉扯力就越大,更别说一路上还要注意别被没有割干净的草丛灌木给挂到。

等二十来分钟后终于出了森林,走到村口的泥巴路上,柱子已经累得喘气如牛,两条胳膊以及腰上已是微微发颤。

砍回来的树干要抬去场院那边堆着,等稍微晾晒一番就砍成一段一段的。

因为家家户户的劈柴刀除了归入仓库作为集体财产的,多余的都贡献到镇上公社炼钢去了,屯里就由老支书安排人劈柴,完了再分给大家。

为了不浪费林木资源,屯里砍来当柴火的树都是挑选过的,树干歪歪扭扭没办法用来做木材的,或者树梢已经开始干枯死亡的,都是优先选择的树木。

说起炼钢,屯里大部分人家把自家铁锅都给贡献了,青梅用的那口铁锅还是因为赵三明思想觉悟不行非要藏私才留下的,冬天里做饭大家伙都用的瓦罐。

瓦罐也不难寻,就他们在村口的无名河里就很捞了些完整的出来,赵三明家里也有几个,不过都放着生灰。

青梅在家检查到后,还琢磨着怎么弄点调味料来,用瓦罐做辣白菜或者泡菜咸菜也是好的。

场院在村尾那边的位置,要路过屯里一多半的耕地,所以青梅他们扛着柴火过去的时候正在地里干活的社员就都看见了。

一看居然是青梅在跟周家铁牛抬树干,登时惊呼声一片,跟被风吹过的麦田一样出现了波浪式的询问声。

“柱子,咋是你在用绳子拖树桠啦?”

“哟,三明媳妇扛树?咋回事?瞧着三明媳妇走得还挺轻松的?!”

“铁牛,你帮着你堂侄子在欺负女同志是不是?”

有感慨的,有惊奇的,也有玩笑般发问的。

不远处背着手正在监督社员的老支书也是眼睛一瞪,顾不上指导那谁把泥疙瘩敲碎一点了,脚步匆匆就往青梅他们这边来。

周堂叔等人都被树干压得不敢开口松了那口气,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想着先把树干卸到场院再说。

也就江燕子有余力说话,嗓门洪亮地随口回了几个人。

“谁欺负梅子呀,俺跟你们说,梅子现在的力气可大嘞,比柱子哥的力气都大!”

身后的柱子不仅仅是脸红脖子粗了,连耳朵都红了。

这个不是累的,是真臊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