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群叔伯帮自己揍了胖子,青梅心里憋着的那股气也渐渐消散不少,虽然一想到烙饼还是心痛如绞外加想要燃烧熊熊火焰。
江红军一问,青梅才终于说清楚了。
“这个人偷吃了我放在窝棚里的烙饼,一共还剩十五个,全被他吃光了!”
虽然她的饼子都是半个巴掌那么大点儿,可这可是磨得细细没有掺杂一点棒子外壳的三合面嘞,对于耕地少的山里人来说,可是十分稀罕。
也怪不得青梅被气成这样!
江红军等人纷纷了悟,并没有一个人觉得胖子这顿打挨错了。
眼看着胖子被打得只能滚地唱“哎哟”歌,彭满仓跟驴脸躲在窝棚里瑟瑟发抖,这边青梅说完,得到大家不约而同的安慰。
胡子叔率先义愤填膺提议到:“丫头,这损失得让他赔!一口气吃了那么多饼,居然还有脸来讨肉汤喝,简直太不要脸了!”
“对对对,说得对,该赔!”
“就是,刚才差点没想到。”
青梅眼睛一亮,最后一点气也呲溜灭了,积极提议:“那我能不能把他绑起来,万一他跑了咋办?”
跑了可不就没人赔那十五块烙饼了嘛?
是这个理儿。
于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应该这样,江红军想了想,也没发表反对意见,任由这几个人起哄着找来麻绳,三两下就将胖子捆成条肉虫。
青梅不放心,继续提议,“那么短的时间,这钱三儿哪能那么快就吃完烙饼?肯定有同伙,俺们也不能放过他们!”
彭满仓跟驴脸发现不远处那伙人居然都扭头看了过来,吓得连忙往窝棚里退。
左边半截的窝棚都被青梅抬手掀了,现在他们能躲的也就右边半截,没提防直接踩到了躺地昏迷的老四。
昏睡不醒的金老四在做噩梦,一望无际的森林里,他们四个人在奔跑,眼睛已经看不清身畔迅速略过化作或深或浅绿影的树木。
呼哧呼哧――
金老四觉得自己肺就跟破了个大洞一般,痛得厉害,像他小时候踩破了再也鼓不起风的那个风箱。
吼――!
熊瞎子紧追不舍,金老四等人相继寻机开了一炝,却只有两炝擦到了熊瞎子脖子跟肚皮上。
熊瞎子皮糙肉厚,简直就是打不穿的城墙,梦里的金老四整个人都泡在了绝望无助里。
忽然,金老四肩膀被重力推了一把,又惊又恨中,金老四肚皮手臂被熊瞎子踩烂,痛得金老四惨叫一声,蓦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安静躺尸的人猛不丁这么猝然痛呼一声坐了起来,昏暗的窝棚里,彭满仓跟驴脸都被吓得抱成一团齐齐跳开了。
金老四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得救了,而刚才真真切切的痛是被两个同伴踩到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还是彭满仓迅速反应过来,瞅了一眼外面,发现刚才还齐刷刷望向这边的那行人已经在往这边走了,也顾不得先前的恩怨,忙低声跟金老四说了一通他们现在的身份。
“别说漏嘴,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俺们被抓了喂炝子儿,你也跑不掉!”
他们是十几天前偷偷摸进山的,转悠了这么久,已经打了一头老虎,摸了几头角长得漂亮的鹿,另外还有一些别的值钱的猎物。
没有进山打猎的资格,单单一头大虫就够他们吃炝子了。
金老四面色变幻不定,最后垂着眼皮子咬牙点头,表示知道了。
彭满仓拍了拍他肩膀,他一点都不担心金老四说话不算话,能活着,谁会想找死?
不过回头离开了山里,他可得想个法子制住金老四。
就说话的这段时间,青梅他们已经走了过来,看见金老四醒了,江红军还问了两句,看起来像是挺关心对方的。至于到底是在斟酌对方伤势重不重,需不需要绑,会不会还手,那就没人知道了。
时间仓促,彭满仓只捡着重要的柳下屯的事交代了一番,所以金老四目前还不知道胖子被群殴的事。
听见救了他们的老乡还这么关心他的伤势,心里还挺暖呼的。
暖呼过后,金老四就有点愧疚了,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彭满仓笑着先跟众人打招呼,完了忐忑不安地问:“队长,钱三儿是犯啥事儿了?”
值当整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知道胖子搞了啥事,彭满仓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要是只因为那小娘们儿问的谁吃了烙饼的事,那其他人也不可能问清楚了还帮着揍人绑人吧?
耳聪目明,早就在问饼之前听见二人说虎皮虎骨这些事的青梅却半点不跟二人嗦,上前就先把彭满仓拧着胳膊反手将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一边往他身上套绳子一边说:“你们的兄弟钱三儿吃光了我的饼,我要他赔我的饼,万一你们半路把他放了,我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