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现在是不是该准备早饭了?”
青梅问,虽然是问句,可其实就是催促,提醒赵三明该做早饭了。
赵三明改好以后,青梅就没像以前那样吃一顿就去地窖拿一顿,而是一次性在外面放上十几斤口粮,腊肉也挂了些出来,白菜土豆更是装了两个篮子,就放在外间墙角。
看青梅一如往常,赵三明都差点被她带偏了,下意识站起来要去生火。
可走到灶洞前弯腰拿起一把点火用的干草,赵三明可算是想起自己翻来覆去琢磨了半晚上的说词。
赵三明捏着一把干草站直了腰身,侧身看着青梅,壮着胆子吞吞吐吐地问:“梅子,你、你咋没在家睡、睡觉啊?”
本该是质问的,可说得却忒弱气,就差更直白一点的跟青梅说:你随便找个借口瞎糊弄我我就信了,就啥都不问了。
青梅皱眉,沉吟不语。
这个样子,让赵三明一颗心嗖嗖地往下掉,还有点怕青梅现在不说话是在琢磨怎么处理他。
这样,反而让赵三明更敢说话了,因为他怕再不说,就没机会开口了。
“梅子,我不管你以前是干啥的,被反&动&派下达的命令是啥,你就说,你在大岗屯生活的这一年来,觉得舒坦不舒坦?”
赵三明努力组织语言,真心实意地想要用现在的和平生活引导青梅弃暗投明。“我不知道你是啥身份,在组织里享受的待遇是咋样的,可我就想说,现在这样没有打仗的和平得来不易。”
“想想看,要是这个国家再乱起来,以后你的子孙后代都要生活在动荡不安的战火里……我娘可没少说以前打仗的时候老百姓多难,说不定咱们自己打起来,那小倭本儿又要来瞎折腾咱们呢!”
因为这些都是临时发挥,赵三明说得坑坑巴巴,有时候还因为太紧张导致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的。
可大概意思青梅听完后也捋明白了,所以赵三明以为她是潜&伏在大岗屯的特&务?
青梅:“……”
不知道是该先感慨这人开得忒大的脑洞,还是感慨对方掩盖在二流子皮囊下的一颗忠心向祖国的红心本质。
想了想,青梅觉得透露点风声给赵三明知道,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一来,旗杆跟裙子至少还要一年才能算是成年,可以独立。
再有一个,青梅扪心自问,就算以前旗杆跟裙子成年了,分开独自生活了,她真的就能彻底放手再不去看它们吗?答案肯定是不可能。
二来,这就是建立在第一点上,既然时间是长久的持续的,赵三明发现端倪,只是迟早的事。
与其让他一个人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摊开来说,虽然这样的话,可能赵三明会受到一些惊喜啊。
可跟“特&务”相比,养了两头老虎这种事,也只能算是一点点惊吓吧。
“我在山上养了两只老虎。”
没有铺垫,没有委婉,青梅直接开口,打断了赵三明继续苦口婆心的思想工作。
赵三明一愣,刚被打断,脑子里那根筋还没从“招&安”特&务这件大事上拐过来。
缓了有三四秒钟,赵三明忽然整个人像只受惊的虾米,噔一下就跳了起来。
“啥?养老虎?!!!”
里屋的狗子被吵醒了,隔壁起早蹲茅房的王媳妇忽然听见这拔高的尾音,吓得一脚踩空差点就摔进茅坑了去了。
等稳住了身形,发现自己被那么一吓,好不容易要出来的那啥都没感觉了。
王媳妇郁闷地一边擦屁股提裤子,一边没好气地嘟囔:“叫啥叫啊大清早的,又不是第一回挨打了,咋还这么能叫唤呢!”
赵三明为啥忽然干嚎?不就是被青梅打了嘛,有啥可稀奇的。
青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蹦Q完后就开始在屋里子焦急转圈的赵三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惊讶。
养老虎跟她是特&务比起来,前一桩不就是件小事吗?
青梅深刻的认识到,她跟赵三明的三观认知真的有很大差异了。
不管是否跳掉了裤子,这就是事实,赵三明也没勇气跟青梅叫板命令她不准养了。
甚至连早饭,赵三明都不敢不煮,或者随意糊弄。
一直到吃完早饭,狗子拿着小铲子出去铲院子里的积雪时,赵三明才弱气兮兮地让青梅注意安全。
青梅看了他一眼,可有可无地点头应了,看他那小样儿,难得多说了一句:“放心吧,再来两头我也能打死。”
赵三明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心里更担心了。
赵三明心说,两头就已经够让人担心了,再来两头?可算了吧!
两人就这么一人少说了两句,表面看来至少达成了一致默契,不再继续谈这个事了。
而大岗屯往嘎子村那个方向的一个山腰洞穴里,有两个人正悠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