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打个赌?(1 / 2)

他在孤注一掷,赌原慕绝不可能放弃救东子。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小木槿眼里的怜悯。

山神的能力之一,就是掌控所在大山的每一个角落。

而滑瓢是在这山里把人带走的。所以,其实从他选择上山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和原慕谈判的权利。

白毛胖啾蹦跶到原慕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蹭了蹭,犹豫的喊了一声,“原哥……”

它不是想求情,只是看不下去这种命运弄人的残忍。

至于黄毛胖啾,却已经做好准备。很明显,事情到了这里,滑瓢很难自愿被收容,多半是要打了。

气氛顿时变得冷凝起来。

原慕却放下酒杯问了一句话,“我也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滑瓢十分谨慎,“你什么意思?”

“你答应我先不要杀人,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他们受到人类法律的惩罚。”

“那有什么用?”滑瓢嗤笑,“事情过去几年了?这帮混蛋就是死都赎不清罪孽,更何况,按照现在的律法,判不判就两说。”

原慕,“那再加一个条件呢?我可以让你见沈书一面。”

“不可能!”沈书已经死了,纵使是原慕,也绝没有可能把人找回来。

而且,就算原慕找到了,恐怕也是转世后的沈书。一个人,哪怕灵魂还是那个灵魂,可失去了记忆,更换了壳子,他又怎么可能还是之前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少年?

可万一呢?原慕毕竟是神界下来的。神界的执法者,之所以被称为执法者,都是因为他们具有掌控天道的能力。

生死轮回,是天道使然。所以如果原慕真的可以逆天而行,强行将沈书带到他面前,他如果不答应,不就错过了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滑瓢捂住脸,有一瞬间,他差点就要松口。只因为对亲人的极度渴望。

那是他唯一的家人,更是他心目里最温暖的一束光。

他,真的太想沈书了。

滑瓢闭上眼,觉得整个人都快被崩溃的心情撕扯成两半。

原慕看了他一会,直接划破手指,凌空画下一个小型的召唤阵。

和之前召唤鸰要鸟的华丽不同,这次的声势明显要平静许多,甚至都没有光亮出现。

而被原慕召唤出来的那只魔物,也半晌没有动静,就像是没有召唤成功一样。

原慕,“别闹!”

带着点笑意的嗓音格外宠溺,随着他话落,那法阵里也陡然扑出一只小巧到只有巴掌大小的白色小猴。

它一出来就亲密的搂住了原慕的脖子,蹭着他的侧脸。直到好一会,它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滑瓢。

但只这一眼,它就停住了所有的动作,眼神也变得怜悯起来。

而滑瓢在看见这只小猴子的时候,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竟然是狌狌!

狌狌,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完全的魔物,而是一种神奇的野兽。形似长毛猿类,有一双白耳。

传说中,狌狌不能预言未来,却能通晓过去。而对于滑瓢来说,沈书就是他的过去。

原慕没有说假话,狌狌真的可以带他穿越时空,去见当年的沈书。

可这样的结果,对于滑瓢来说,才是更残忍。毕竟选择相见,那就代表着,他无法像那些人复仇。

可他也好,沈书也好,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最后面临选择的,受到伤害的,却依然是他们?

原慕,不是神吗?

他不是代表着神的旨意吗?

那为什么神赋予他们解决纠纷,凡是讲究公证的性格,却从不给与他们公证。

“原哥!”白毛胖啾控制不住的喊了原慕一声。

这不是原慕一向的行事风格,毕竟在白毛胖啾的眼里,原慕虽然是神,却从来都是站在它们魔物这一边的。在它跟随原慕的这些年里,即便是那种罪大恶极失去神志的魔物,只要事出有因,原慕都不会用雷霆之法强迫它驯服,而更多的是选择倾听。

更何况,滑瓢这种经历,本来就令人叹息,所以原慕到底是怎么了?

“稍安勿躁。”原慕摸了摸它的头,自己走到滑瓢面前。

“你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我说的,是叫你明天见面之前先不要动手。只要这样,我就可以让你见沈书一面。”

“那之后呢?”

原慕笑了,“之后的选择取决于你自己。毕竟再激灵的猫,也有抓不到的老鼠。”

滑瓢先是没懂,直到好一会,他才陡然明白过来原慕话里的意思。

滑瓢一族最善逃跑和隐蔽。原慕竟然在暗示他如果想要强行杀人,便可以拘捕逃走。

他是认真的吗?又或者是一个陷阱?滑瓢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慢慢加速。

而趴在原慕肩膀上的狌狌却突然扒拉了一下原慕的衣领。

衬衫原本整齐的扣到最上,这一下,却生生扯开三个扣子,露出了半边锁骨,也露出锁骨下,一个幽深的图腾印记。

印在雪白的皮肤上,烟雾缭绕,看起来格外不详。

是神罚印记。据说只有犯下滔天罪孽的神,才会被刻下这种印记流放。

可原慕身为执法者,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过去?滑瓢盯着原慕的眼神充满深究。

可原慕却只是好脾气的把狌狌从肩膀上抓下来,放到桌子上,接着自己把扣子系好。

“左右你也能跑得掉,不如和我赌一把?”原慕温和的同滑瓢商量。

滑瓢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原慕,“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要留下吗?我明天可以带你下山一起去找千盛。”

“那沈书……”

“别着急,该见见他的,不只是你。”

说完,原慕给滑瓢指了客房的方向,然后就带着四个小的回了房间。

滑瓢看着他的背影,最终也没有去客房躺下,而是在院子里等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千盛就来了。为了降低路上的时间,他直接带了早饭过来。一车就把原慕和滑瓢一起带走。

“在家好好看家。”原慕拍了拍三小只的头,只带着狌狌和滑瓢上车。

千盛看不见狌狌,所以只是多打量了滑瓢几眼。千盛总觉得滑瓢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我把地方定在当初高二九班的教室,名义上是太久没见了,大家好好聚聚。”

扯了扯衣领,千盛的笑容有点勉强,“我提议大家都穿校服,这样会很有趣。”

“但愿旧地重游能让他们回忆起当初沈书的事情。”

原慕点点头,没有反驳。

后面一路都很安静,千盛也没有在说话。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千盛邀请的那些同学也都已经来了。

虽然之后几年未见,可大家的模样却全都改变了许多,就连彼此的境遇也变得大不相同。

“哎?你和班花在一起了啊!”

“嘿嘿嘿,还行吧!”

“臭美的哦!”

一群人不停的互相打量,不过一会就变得熟络起来。而千盛带着原慕和滑瓢进来的时候,更是将原本就热烈的氛围推到了极点。

“哇!这谁?”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停留在原慕的脸上。

“我一个朋友。跟着我来凑趣的。”千盛避开了众人夸张的语气,转头看屋里。

他大致查了查,一共少了四个人。东子病了的事儿千盛隐约听了一耳朵,还打算晚上聚会散了就去看看他。

可剩下的三个,却让他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那三个人,就是校园里传说中的校霸。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来?是不愿意,还是心里有鬼?

不过千盛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不来,或许是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