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叫,人……”燕王爷努力喊着。
有了这句话,程王妃擦擦眼泪,吩咐身边执事太监:“王爷有令,传郭长史,韩骁世子过来。”
“是。”执事太监应着,赶紧去了。
程王妃亲自动手,与婆子一起侍侯燕王爷起身。
侍侯一个瘫痪不但麻烦也花时间,虽然有婆子太监在,程王妃依然觉得很烦。
燕王爷虽然无才无貌,依然是侧妃,夫人一大堆。要不是临老瘫痪,后宫人数只怕还要增加。
连少年时,夫妻情份都没有几分,更何况现在老了又瘫痪,更加不中用了。要不是今天的事情,还指望着燕王爷,程王妃连碰他都懒得碰。
耐着性子把燕王爷扶起来坐好,程王妃就站到一边,实在不想动手。
下人侍侯着,终于把燕王爷打扮妥当,就听门外传话:“郭长史到。”
程王妃在燕王爷身边坐了下来,道:“宣。”
小丫头打起帘子,郭长史缓步进门。
三十岁的郭长史,称的上堂貌堂堂,举手投足,更带着一股世家公子哥的文雅气质。
郭家祖上是第一代燕王爷的幕僚,随着第一代燕王爷南征北战。后来郭家子子孙孙当燕王府的幕僚,原本燕王爷末瘫痪之时,燕王爷上下皆知郭长史父亲。
但也是巧合,燕王爷刚摔下马,上代郭长史病逝。虽然是子承父业,但工作交接时,总是有些不到之处。
程王妃能趁机掌权,也是占了这个便宜,不然只是跟郭家斗,也要一番功夫的。
“拜见王爷,王妃。”郭长史上前见礼。
程王妃温和笑着,道:“郭大人请坐。”
“谢王妃。”郭长史说着,依言坐下来。
小太监上茶,郭长史默默喝着,一副不急不慢的模样。程王妃不说,他也不问。
又坐一会,依然不见韩骁过来,程王妃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又对小太监道:“去找找韩骁世子,王爷有事寻他。”
“是。”小太监应着,赶紧去了。
茶又上一轮,程王妃还有些耐心,燕王爷似乎有些着急,颤抖着手指,又吱唔起来。
虽然从关系上说,韩骁是他侄子,现在又是他儿子。但是王府这么大,本来就没什么叔侄情份,程王妃又在他面前哭,只得这么半个儿子,他们一样老来无依。
一来二去的,燕王爷对韩骁的印象极差。多少合适的幼子可以过继,偏偏来一个成年的,总有种被抢了家产的感觉。
“王爷莫急,韩骁世子初来府里,事务繁多,一时间被拌住了,也是有的。”程王妃笑着说,“再等一会,王爷传他,他岂敢不来?”
“大,大,胆……”燕王爷努力发音喝斥着。
话音刚落,只见外头脚步声响起,不等门口小太监传话,只见韩容挑起帘子进门来,脸上还满是汗水,应该是急奔而来。
“见过王爷,王妃。”韩容上前见礼。
看到韩容,程王妃笑脸依旧,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你叔叔呢。”
韩骁搬进燕王府后,韩容并没有正式搬到燕王府,但是他己经在世子府的前书房住了下来,俨然当是自己家了。
他不似韩骁,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寡言,韩容根本就是四处乱跳,仗着年龄小,四处碰磁,说话也格外刻薄难听。原本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后宅,马上就要乱起来。
但要说真抓到大错责怪他,也是抓不到的。就是他在外书房住下,对外也只说跟着叔叔学习,天晚了行走不便,图方便才住下的。
就是赶他走了,第二天他马上又来了。若是下令不准他进门,他也有一堆理由,更重要的是,韩骁更有理由反驳回去。
韩容就好像一个臭虫搅屎棍,恨不得拍死他,却怎么也打不到。
“叔叔不在府里,应该是出门去了。”韩容说着,“我己经派下人们去找,只怕还要一会才能找到。我担心王爷、王妃着急,便自做主张过来传话。”
“出门了啊……”程王妃心念一动,却是看向燕王爷,“既然韩骁世子不在,那不如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说。”
燕王爷却早就等的烦燥不安,道:“不,不,等……”
“也罢,郭长史己经来了,那就先与郭长史商议,等韩骁世子回来了,再与他单独说吧。”程王妃说着。
韩容笑着道:“叔叔说过,府中事务,他若不在,我也可以做主的。王妃有什么指令教训,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程王妃看一眼韩容,虽然韩容像臭虫一样烦人,但是对比起韩骁来,他这个臭虫,实在不足为惧,便道:“说起来,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今日我回娘家才得知的,原来世子还有骨血在世上。”
“噫?”韩容听得一怔,好似口无遮挡,脱口而出道:“世子爷在世时,不是格外爱男风吗,为了怕王妃发现,一直把男宠养在外头。要是养外室的话,没必要瞒着谁吧。”
程王妃强忍着不悦,正想出言训斥韩容,就听郭长史道:“有办法确认血统吗?事关皇家子嗣,实在马虎不得。”
“就是马虎不得,我才格外重视。”程王妃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也是世子太胡闹了,竟然趁着去平原侯府时,与我娘家二侄女有了首尾。”
“啊?”韩容听得一惊,再次脱口而出道:“难道平原侯府二小姐未婚先孕??哎哟,这家教,也是无人可及了。”
饶是程王妃脸皮够厚,这话一出,仍然让她脸上一红,心中却是更怒。道:“她做下这等下作之事,平原侯府自然不会轻饶了她。”
“皇家血脉不容混乱,王妃可有证据。”郭长史再次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