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容几乎是被扫地出门的,原本以为像程太太这种内宅夫人,随便吓唬两句,就可以把人要到手。
没想到程太太的态度却极其强硬,直接端茶送客,那架式若是再不走,她就要直接喊人开打了。
“哼,一个小小妇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韩容怒气冲冲走出平原侯府。
门口小厮牵着马,看到主子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韩容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却没有回燕王府,而是回了永寿郡王府。
亲王郡王只差一个字,待遇却是差多了。
小小一所宅院,四十几间房舍,也就是一座郡王府了。
自从韩骁搬进燕王府后,这座府邸几乎是空下来的。当然,这里也没有闲着,现在属于韩容的私人领域。
“大公子回来了。”管事看到韩容进门,连忙迎了上来。
韩容一脸烦燥,却是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进来。
管事连忙跟进书房,不等坐下来,韩容就吩咐道:“去打听打听,平原侯府的新世子夫人是什么性情,身边的人好不好买通。消息要确切,动作更要快。”
管事的愣了一下,突然打听别家的己婚妇人,实在很奇怪,道:“是,我这就去。”
“快去快去。”韩容不耐烦说着。
管事赶紧去了,韩容这才坐下来,自言自语冷笑道:“不愿给,我就不会抢了吗,我想要什么,谁能拦的住。”
说话间,韩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信。
他当然不喜欢沈秀,正确说法,他根本就没见过沈秀。
会去找程太太要人,全是因为这封京城来信。
昨天中午收到的,清河长公主的儿子元祈笙写来的亲笔书信。
元祈笙与沈秀订过亲,后来沈家败落。这些年来他一直很挂念沈秀,奈何家中完全做不得主。悄悄派人打听得知,沈秀流落青阳平原侯府。
几个月前韩容上京,与他算是一见如故,又知道韩容在青阳。便特意写信来,信的内容很含蓄,只想知道沈秀的近况即可。
韩容哪里不明白,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几年清河长公主在永昌皇帝面前说的上话,虽然驸马爷很窝囊,但元祈笙却十分受宠,皇帝的亲外甥,将来前程肯定不可限亮。
即然有机会结交,那就彻底一点,索性把人给元祈笙送过去。
“不过,这个沈秀到底长什么模样啊,能让元祈笙记挂这些年。”韩容有几分自言自语说着。
沈家出事时,他才七岁,还是小鬼一个,又远在青阳。对传说中的沈家,只是听说而己。
沈秀十岁就流落教坊,教坊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的。
七年过去了,元祈笙还能记挂着,男人的情义,他是最不会相信的。
唯一的原因,必须是沈秀出尘脱俗,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容儿,你回来了啊……”
突然一句,只见一个胖墩墩的妇人走了进来,脸上含笑,努力让自己显得慈爱祥和,效果却是格外的假与做作。
她是韩容的生母贾氏,丫头出身,生了儿子后,由丫头变成婆子。
哪怕是后来韩容的父亲过世,韩容成了长房的独子,她的身份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韩容脸色瞬时难看起来,道:“谁让你进来的。”
贾氏笑着道:“我听下人说你回府了,我好久不曾见你了,就过来瞧瞧。一个人在外头住,吃住都不好,何不搬回来,我是你生母,定然能好好照顾你。”
“够了!”韩容怒声打断她的话。
看着贾氏的脸,心中涌起无限怒火。
他的父亲是庶出,母亲又是个丫头,未娶亲先生子,他的童年时代就是个笑话。
什么少爷,什么公子,他只是个比下人还不如的落魄主子。
在母子俩相依为命的时候,贾氏对他并不好。用尽手段生下儿子的目的是为了上位,结果儿子生就生了,想要的提高却完全没有。
这种情况下,生下来的儿子成了负担,反倒是让她进退不得,自然不会韩容好。
要不是后来父亲过世了,叔叔韩骁把他带走养活,又一直无子,待他如亲生,他现在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呢。
“容儿,我是你生母啊。”贾氏说着,转眼间就垂泪欲泣。
韩容的父亲己经死了,连儿子都没留下。韩骁又去了燕王府,这永寿郡王府将来肯定是韩容的了。
她苦苦熬了这些年,眼看着儿子成了郡王,她也能成太妃了。
但是……
她依然没什么地位,连韩容都不待见,管事依然拿她当下人。虽然不会使唤她,但离她所想的,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