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真是有眼光啊,这可是我楼里最好的了,沈家的千金呢。今年才十岁,年龄小,还未见过客,您若是买了去,保证亏不了。”老鸨子笑着说。
“模样倒是合我的心意,不过太小了。”男人说着,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老鸨子,“好好养活,不可待慢,我过几年再来看她。”
老鸨子看着手里的银票,笑的更是讨好,道:“爷放心,我就是向天借胆,也绝对不敢糊弄爷啊。”
“你确实没这个胆子。”男人笑着,“过几年我再来看你。”
“爷,您慢走,慢走啊。”老鸨子说着。
似真似幻的梦境,太多年前的往事,以至于沈秀都记不得,这一段记忆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她记得教坊,她也知道进了教坊后下场会多惨。身边太多的悲剧,让她记不住都难。
睁开眼,看到的是绣床,身上的盖的是锦被。
衣服都在,劫匪看着很粗鲁,对她确实是不错。
单纯的劫色,她不会被如此礼遇。
但此时的她,除了色,还有什么值得人劫的?
“还没醒吗?”突然一句插进来,是个少年的声音,声音干净却格外张狂。
沈秀本来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过来。
她被劫了,就在永寿郡王府附近。
“老三好像药下重了……”屋外守着的男人说着。
沈秀深吸口气,道:“我己经清醒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果然如那人所说,药下重了,身体沉重的很。
勉强从床上下来,却不得不扶着床头站好。
“噢,醒了……”
帐幔挑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进到屋里,只见他身着华服,生的眉目清秀。
“果然是大美人呢。”韩容多少怔了一下。
能让元祈笙挂念这些年人,肯定是美人,但是美成这样,仍然出乎他的意料外。
样貌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气质。
清丽,端庄,看着温柔可亲,却总是带着份疏离。
这是他喜欢的类型,父亲是庶出,母亲是丫头,这样出身的他,反而更喜欢大家闺秀。
“大公子过奖了。”沈秀神情平淡,却是站直了身体,直视着韩容。
韩容偏头看着她,神情中带着疑惑,道:“你认认我?”
“永寿郡王府大公子,如雷灌耳。”沈秀说着。
韩容再次疑惑道:“我没有见过你。”
他要是见过沈秀,保证过目不忘。
“我也不曾见过大公子。”沈秀说着,“我在永寿郡王府门前被劫,青阳城内能做出这等事情的,也只有您了吧。”
“哈,沈姑娘聪慧。”韩容笑着说,“我也不想如此失礼的,但是程太太把我扫地出门,我也是无可奈何。”
说话间,韩容在椅子上坐下来,又指指旁边椅子对沈秀道:“沈姑娘请坐。”
沈秀依言坐了下来,迷药的关系,她的身体依然很沉重,站久了头更晕了,道:“谢大公子。”
“沈姑娘好像一点都不着急担忧啊?”韩容笑着说,“正常女子被劫了,早就该吓得哇哇大叫了。”
沈秀淡然一笑,道:“我与大公子素未蒙面,您是受人之托吗?”
经历太多,绑架这点小事,她反而不放在心上了。
而且韩容还能与她聊天,就不会要她的命。
所谓危机就是转机,平原侯府己无她的立足之地,换个地方,处境如何虽然未知,但总是多一份希望。
韩容没回答,定晴看着沈秀,道:“沈姑娘既然如此聪明,那何不把猜出来的都说出来呢,这么一句句套话,我也很辛苦呢。”
“大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官奴籍弱女子,一无所有。”沈秀说着,“大公子花了这么多心思,把我找来,应该是沈家故友相托与您。”
素未蒙面,韩容自然不是图她的色。
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美貌之外,只剩下沈家故旧了。
最有可能是,沈家某个故旧得知她在青阳,便托韩容找人。韩容问程太太要人不得,就直接用劫的了。
“八、九不离十。”韩容笑着说,“那沈姑娘可知是哪位故旧?”
沈秀道:“当年沈家权势朝野,引来最终灭门之祸。亲友们早就七零八落,现在还有故旧寻找沈家女儿,未必是我之福。至于是哪个,沈家仇人这么多,我真猜不出来。”
当年但凡与沈家沾边的,都被杀了。就算有像平原侯府这种,远离京城又没任何权势的亲友,也不敢再问过。
倒是沈家的仇家,若是恨意深的,倒是会买沈家的女儿回去,任意糟蹋侮辱。
这种事情,在京城教坊时,她己经看不过不少了。
“沈姑娘还真是悲观呢。”韩容有几分意外,道:“以沈姑娘的美貌,就算有十个八个追求者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