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的来路确实诡异,与他接触太多,是福是祸确实不好说。
“唉,不管怎么说,元娘风光出嫁,我也了了一件大事。”程太太说着,“总把陶氏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年前把她打发走吧。嫁妆拉走,聘礼也让她拿去,早点打发她走吧。”
一般来说,男女解除婚姻关系,嫁妆女方肯定要拉走,聘礼却是要留下的。
虽然陶氏实在不是贤妻,平原侯府接受无能。但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女子总要吃亏些,陶家也没钱,那就把聘礼当补偿,相信陶家也不会再有意见。
因为程二娘之事,程家的名声不好。要是能用银子摆平陶家,她也愿意出钱。
周喜家的也觉得这样更妥当些,道:“那我一会过去,亲自跟大奶奶说清楚。”
“不用你去了,跟陶氏说话,也是缠嘴累人。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程太太说着,又道:“早先就允了你,回家好好操办儿子的婚事,这些天就不用过来了。”
“谢太太。”周喜家的说着,脸上也有几分喜色。
她确实累了,她也知道程太太想让她去燕王府照看程元娘,只是……
转眼她也四十几岁了,只想在熟悉的环境中养老,实在没有力气再去燕王府。
“去吧。”程太太说着,“我也要歇着了。”
“是。”周喜家的转身离去。
周喜家的径自回家,程太太另派婆子去了后罩楼。也不用迂回什么,直说来意。
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平原侯府不要她了,嫁妆带走,聘礼拿走,年前走人。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啊……”陶氏顿时放声大哭。
她虽然是被陶太太宠坏了的,刚进门时总以为程家为了名声,怎么都不会休妻的。
没想到平原侯府真的要休妻了,她哪里愿意。
她再傻也知道,先不说被休弃的妇人下场有多惨。就是没有这一出,她也不可能找到比程家更好的亲事。
现下又要被休回去了,下场之凄惨,她都不敢想。
“只怕由不得你了。”婆子冷声说着,懒得跟陶氏费话,转身就想走。
和离也好,休妻也好,都是要跟陶家商议的,陶氏的意见没有任何意见。
通知到位就好,谁管你哭还是闹。
“那就抬我的尸体走吧,我现在就死给你们。”陶氏撒泼闹着,拿起绳子就往梁上扔,做出一副要上吊的模样。
婆子哪里会闹她这个,看都不看一眼,转身走了。
“我这就去死,这就去死……”陶氏持续喊着,只是无人理会。
陶氏虽然被打发到了后罩楼,周喜家的还是安排了两个婆子侍侯她。
传话的婆子走了,侍侯她的婆子见状,更是懒得理会。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得对吃这一套的人使,像她们这种老婆子见都见多了,哪里会理会。
果然,所有人都走了,陶氏自己嚎了一会,见实在没有人,也不再哭闹。
被休回陶家虽然下场凄惨,但她没想过去死。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
如此折腾到下午,外出的婆子回来了,又带来一个眼生的婆子,对陶氏道:“陶太太派她来见你,你们有话快说。”
陶氏婆子陪着笑脸上前,塞了五钱银子,道:“就几句话,劳烦姐姐了。”
婆子转身离开。
陶氏脸上却是带着几分疑惑,道:“你不是陶家人吧。”
陶家下人不多,她都认得,这个婆子,她以前并未见过。
“我的小姐啊,我是刚进陶家的,你不认得我。”婆子说着,神情显得十分激动,“姑娘是不知道,程家人是有多恶,太太几次派人来看您,被赶出去了。我这回进来是偷偷买通了看门的,又是新来的眼生,才能进来的。”
陶氏向来没什么智商,而且正如眼前婆子所说,她被关后罩楼这么久了,确实没见过陶家人。
陶太太向来视她如掌上明珠,不可能这么冷漠,道:“母亲派你来,是要跟我说什么。”
“程家要休了您。”婆子满脸担忧的说着。
陶氏脸色黯然,道:“我己经知道了。”
“那小姐打算做以待毙吗?”婆子说着,“程家这般狠毒,先是把您的岁数拖大,现在又无故休妻,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去。”
陶氏哭道:“我,我能怎么办啊,程家肯定就不理我。”
但凡她会的手段,她都使上了,但连婆子都理她,她又能怎么样。
婆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纸包,道:“太太派我来,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