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早上向来起的早,也不是她早,而是韩骁早。
公务一大堆,哪有懒床的时间。侍侯韩骁起床,一起吃早饭,然后打发韩骁出门,这是沈秀的早上。
“若是程元娘难为你,就与我说。”韩骁说着。
他也是刚刚得知程元娘病愈的消息,只是程元娘的生死,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死也罢,生也好,都无所谓。
“这点小事,哪里能让世子爷操烦呢。”沈秀笑着说,“我能料理。”
昨天己经劳烦韩骁一回,怎么能事事劳烦他。
“昨天你让王总管送信给我,很开心。”韩骁说着,“一直以为你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
没有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也就根本就不需要他这个人。
沈秀笑着道:“世子爷事务繁忙,我不便过去打扰。后花园的事务又有苏女官打理,我清闲的很。”
苏怀玉之事,她一直没说,现在有机会试探一下也不错。
外头的事情,她终是不明白。
就像韩骁怀疑沈越与刺杀案有关,她不知道沈越这么做的理由,更不知道韩骁怀疑的理由。
“苏女官倒是不错。”韩骁说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沈秀听出韩骁不愿多谈,当即把话题转开了,道:“说起来,世子爷也该去看看朝哥儿了,我听婆子们说,他是早产生的,有些弱。”
何止是有点弱,根本就是三天两头生病,奶妈婆子十分小心照看了,依然挡不住生病。
“等闲了再说吧。”韩骁说着。
沈秀笑笑也不再说,看韩骁对笑哥儿就能知道,他对孩子真的很淡。
要是养在身边常看到,也许能养出感情来。若是养在别处,那真是别人家的孩子,与他无关了。
用完早饭,沈秀侍侯着韩骁穿上外衣,亲自送韩骁出门。
“我今晚有事,回来的晚,你不用等我,只管睡吧。”韩骁说着。
沈秀笑着道:“嗯,我知道了。”
韩骁离去,沈秀看着他走远了,这才转身回屋。
本来笑着的脸,笑容却是渐渐收起。
今天是程元娘立规矩的第一天,她没去,相信魏翎一定不会缺席。
这个时候不好好上眼药,都对不起自己。
转身回屋,沈秀把医书拿起,慢慢翻阅着。
只是思绪并不在书上,魏翎说她的坏话,不外乎是说她得宠。
魏翎对韩骁并没什么情愫,是否得宠也不在意。但后宅的女人,得宠是否,却是十分在意。
尤其是对程元娘来说,这状必然是一告一个准。
但眼下,魏翎不该想着,如何把朝哥儿抱回来吗?
“侧妃,俞永昭来了。”音儿上前说着。
沈秀放下医书,道:“让他进来。”
“是。”
稍等片刻,音儿领着俞永昭进来。
“拜见侧妃。”俞永昭上前行礼,依然是不卑不亢,淡然自若的态度。
音儿带着丫头出去,顺道把门关好。
沈秀笑着道:“俞先生请坐。”
俞永昭也不客气,径自坐下来,笑着道:“侧妃特意传我来,可是世子妃之事?”
“一部分吧。”沈秀说着,“俞先生先说吧。”
程元娘活过来的事,王总管不知,是重大失误。俞永昭不知道,属于小失误。
她交给俞永昭更重要的事,是外头的消息。
“虽然费了些周折,终不负侧妃所托。”俞永昭说着,神情却显得十分犹豫,“只是这消息……”
沈秀道:“我既然让先生去查,自然是信的过先生,不管什么事,但说无妨。”
茫然不知的状态,她并不喜欢。
俞永昭是个不确定因素,但是俞永昭确实能办成事。
“东家的性子侧妃也是知道的,向来是喜静不喜闹,也经常闭门不出。”俞永昭说着。
沈秀点点头,道:“俞先生想说什么?”
“向来喜欢安静的当家,却突然在年前开起了流水席。”俞永昭说着。
沈秀微微一怔,道:“流水席不是年后才开始摆的吗?”
她与韩骁一起去汇丰船行时还遇上了,说是青阳戒严了,没啥好玩的。索性关上门,在家里摆酒,场面热闹的让她目瞪口呆。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俞永昭却说年前就开始摆席,那时间就对不上了。
“不是,是年前。”俞永昭十分肯定说着。
沈秀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不爱热闹的沈越,突然要摆流水席,很有可能是在隐藏什么。
过年期间大摆宴席,人来人往的,就是有什么人来了,也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