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一口咬定程少牧是幕后主谋,虽然并没有确切证据,但围绕着程少牧的调查也开始了。
官职暂停,虽然没有抓到刑房拷问,却是软禁在他所住的书房。身边所有下人,全部抓进刑房拷问。‘
一天之后,五花八门的消息都来了。
程放是个硬骨头,受刑一声不吭。平常下人哪里受的了,开始时还是实话实说,后来为了能脱身,就开始各种指证程少牧。
最夸张的一个,指证程少牧意图毒杀沈秀爱犬。却不知道,沈秀根本就没养狗。
“喂,吃饭了。”
送饭的太监把食盒重重放到桌子上,态度十分恶劣。
程少牧没作声,既不生气,也不愤怒,整个人好像麻木了一般,呆呆坐着。
几天时间,他整个人显得苍老了许多。二十出头的青年,脸色苍白又憔悴,满脸胡渣。
“哼,爱吃不吃。”送饭太监冷哼一声,转身出屋。
重新落锁时,故意把铁链弄得十分响。
正房的房间本来就不算宽敞,此时窗户全关,门也落锁。虽然是正午时分,屋里也显得十分阴暗。
直到太监脚步声远了,程少牧才慢慢打开食盒。
三个馒头,几个素菜,模样十分不堪,更不用说胃道。
若是放到以往,这种食物,程少牧看都不看一眼。但此时,却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天只送一回饭,爱吃不吃。
程少牧还不想死,那就只能吃了。
这样软禁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若是这么饿死了,就要成为笑话了。
“或许,我就不该进来。”程少牧有几分自言自语说着,心情十分惆怅。
程元娘死里逃生,他想保住唯一的妹妹,尽到兄长的责任。
却根本没想到,燕王府如此复杂的情况,别说保下程元娘,他连自己都保不住。
上回朝哥儿奶妈被下毒,程王妃袒护魏翎,他当时就有离开之意。但程元娘不同意,他自己也有几分不甘心。
姑姑是王妃,妹妹是世子妃,这样一手好牌,就这么认输走人,总是心有不甘。
这才过去多久,他己经被软禁,未来生死不知。
至于程元娘,就是这回不被牵连,寻个借口收拾她,也是轻而易举。
进了燕王府之后,他深刻了解,何谓命在别人手里,想什么时候捏死都可以的意义。
与此同时,燕王正房中,程王妃对着燕王哭泣着,韩骁立在旁边一言不发。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徒,随便说一句闲话,就说是我侄儿所为。”程王妃边哭边说,“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就没这个本事胆量。”
韩骁依然一言不发。
燕王默默听着,似乎在斟酌着。
“世子偏爱沈侧妃,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是偏心至此就太过了。”程王妃继续说着。
韩骁一脸茫然,道:“王妃此言,我不能明白,这与沈侧妃何干?”
“要不是因为她,你哪里会如此大动干戈。”程王妃怒声说着。
韩骁道:“王妃误会了,此贼人两次进入王府。第一次火烧了舍得寺,第二次就杀了平湖秋月十几个下人,苏大人几经辛苦把犯人抓捕归案。”
“就是动到你的心肝宝贝,你才借故生事。”程王妃说着。
韩骁道:“贼人胆大包天,能杀进舍得寺和平湖秋月,也就能杀进嘉乐堂。王府进贼,不止是哪一处倒霉,而是各处都在危险之中。”
沉默的燕王顿时眯起眼,看向韩骁。
一直以来他对程王妃都是言听计从的,完全不亲的儿子,跟相伴将近三十年的妻子,他当然更相信韩骁。
但是王府进刺客,这就关系到自身安危了,必须得严办。
“王府铜墙铁壁一般,别处都没出事,就沈侧妃去的地方出了事,本就是她自己的缘故。”程王妃说着。
韩骁道:“若是沈侧妃在王府外头出事,那自然是她的缘故,但是人在王府里出事,也就说明王府险危矣。”
“依我说,不如把沈侧妃拿下审问,也许还能问出什么来。”程王妃说着。
韩骁看向燕王道:“我知道王妃素来对我成见,此回又牵扯到程大爷,所以才格外激动。只是,请王爷细想,除夕祭祖时,路遇刺客。这才几个月而己,马上又有贼人进府。此等危机在前,我只得严查严办。”
燕王沉默半晌,朝韩骁点点头,认同他的观点。
王府治安出问题,能杀到平湖秋月就能杀到自己屋里。别说牵扯到老婆娘家侄子了,就是亲闺女也得严办。
“那世子又查出什么了?”程王妃冷笑质问。
韩骁确实很会抓重点,不管她怎么糊涂事实,提到危险两个字,燕王顿时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