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众人不禁一哆嗦,她们虽然是郡王府的下人,但燕王府刑房的厉害,她们也是听说过的。
尤其是前不久的巫蛊之祸,死在里头的下人,更是不计其数。
“一会就会有人来问你们,香草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你该如何回答啊。”沈秀厉害问着。
众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说话。
此时就见一个小丫头,颤颤巍巍上前道:“香草姐姐回家去了,生死如何,奴婢等不知。”
沈秀不禁看向小丫头,十六七岁的模样,模样十分平常,看起来也是粗粗笨笨的。
但这样一个看着粗笨的丫头,此时此刻,倒是会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沈秀问。
小丫头道:“奴婢鸣夏。”
“很好,会说话。”沈秀说着,随即转头吩咐音儿,“以后她就跟着你了,在正房里侍侯。”
琳琅走了,贴身使唤的只有音儿。现在添个鸣夏,倒是合适。
鸣夏愣了一下神,连忙跪下谢恩,“谢侧妃提拔。”
音儿虽然也十分意外,却是对鸣夏招招手,道:“你过来吧。”
“是。”鸣夏起身走到音儿身边。
沈秀目光再次看向众人,道:“你们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吧。”
原本茫然的众人,此时看的清清楚楚。连忙道:“香草回家去了,并不在府里。”
鸣夏一番回答,马上就从三等粗使丫头,变成一等贴身大丫环了。
当场示范,当场提拔,说对了升职,说错了进刑房,就是傻
“很好。”沈秀神情依旧,冷然看着众人,“既入了我的门,就该奉我为主,若有二心者,家人同罪。”
众人越发害怕,低声道:“是,奴婢不敢。”
一番恫吓,众人不敢作声,沈秀多少有些放心。
事情马上就要来了,没功夫软化收拢人心。先把人震住了,眼前这一波危机,只怕是难过了。
没有让众人退下,沈秀依然坐着,音儿见状,赶紧端茶上来。
王总管把事情安排完毕,转身回来,到沈秀跟前道:“侧妃,都安排好了。”
“可靠吗?”沈秀问。
王总管低声道:“请侧妃放心,老奴安排妥当了。”
替身丫头,是他亲侄女,正巧与香草身量相仿。
这回要是再出错,他真可以以死谢罪了。
沈秀看他一眼,道:“我倒是想放心啊。”
安排下人本来就是王总管的差事,结果就吊死了一个香草。
王总管忠心是够了,能耐也不是没有。但是对手强大时,他就全无胜算了。
此时,她无比怀念俞永昭。虽然是男人,不好住在府里,但比王总管可靠太多了。
“老奴,老奴……”王总管连声说着,却觉得汗颜无比,想为自己辩解都想不到说词。
沈秀也无心在此时与他计较,只是挥手让他退下。
像俞永昭那般能耐的下属不多见,眼下找不到可以代替王总管之人,那就只能先使唤着。
沈秀一杯未喝完,就听院外脚步声响起,嘉乐堂的管事太监带着十来个小太监带来了。
原本是气势汹汹,一副要找麻烦的架式。
但平湖秋月院门大开,二十几个下人站在院中,沈秀廊下太师椅上坐着,威严十足。
对比之下,他带的这些人,完全不够看了。
“这不是嘉乐堂的管事唐大人吗,怎么有空来给我家侧妃请安了。”王总管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招呼。
沈秀眉头轻挑,看向唐太监道:“嘉乐堂的管事?”
主子直问到脸上了,唐太监只得上前见礼:“拜见沈侧妃。”
沈秀也不说免礼,只是道:“听说罗姨娘早产了,发生这么大的事,王妃却派你来给我请安,想必是来报喜讯的。罗姨娘生了吧,是男还是女?”
唐太监有心发难,抓住机会,道:“罗姨娘为人所害,幸好老天保佑,生下小世子……”
一语未完,沈秀斥责道:“王府世子,乃是朝廷册封。唐大人乃是王妃身边得用之人,却犯这样的口误,亏得是我听了去,要是让前朝大臣们晓的,只怕你的小命难保。”
唐太监顿时被噎住,无话反驳。
世子确实是要经册封,但是既然有亲儿子,哪有继子继承家业的道理。
“哥儿出世是喜事,我这就着人备礼,送至嘉乐堂道喜。”沈秀说着。
这真是程王妃的运气,罗姨娘想必己经难产亡故。但儿子生下来了,就是程王妃的王牌。
唐太监道:“侧妃且慢,王妃派奴才过来,是来查案的。您屋里的丫头香草勾结嘉乐堂粗使婆子彩妈,给罗姨娘下药,致其早产,差点性命不保。”
沈秀听得笑了,嘲讽道:“给罗姨娘下药,这罪名~呵呵。”
“请侧妃交出香草,奴才要仔细审查。”唐太监说着。
“香草呢?”沈秀看向院中站的众人,又问王总管,“香草是哪个?”
王总管道:“我正想回禀侧妃,今天是侧妃训话的日子,就香草那个丫头事多,说家里有什么事,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