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海盗?”沈秀微微一怔。
开阳,就是汇丰船行的大本营,也不知道沈越怎么样。
王总管道:“以前没闹过,突然闹起来了。世子爷便格外忙碌,还特意点了将才,弄不好要出兵呢。”
燕王府有前后卫所,算是军队了。但是一直以来天下太平,突然间要打海盗,总觉得有点像梦里。
“世子爷辛苦啊。”沈秀不禁说着。
内优外患,只是眼下的局面,要是韩骁不解决府中之事,怕是没机会解决外患。
“是啊。”王总管说着,却不禁道:“但总是府里的事情要紧些。”
沈秀看他一眼,却是挥手道:“我乏了,要歇一会。”
“奴才告退。”王总管顺势说着。
音儿带着小丫头上前侍侯沈秀午休,沈秀躺在床上,虽然疲惫却没有多少睡意。
从她进入王府那天起,程王妃就好像一柄利刃,无时无刻悬于头顶。
现在终于把亲儿子抱在手上,她有预感,程王妃与韩骁之争,也将到终点。
“音儿……”
沈秀躺了一会,出声唤人。
音儿就在床边守着,赶紧上前道:“侧妃有什么吩咐?”
“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吗?”沈秀问。
音儿摇摇头,道:“王总管派人在前门等着,有消息会马上传过来的,侧妃就安心吧。”
沈秀叹气道:“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只怕是有事情拌住了。”
但还有什么事比府里的事情更重要?
除非是……
“罗姨娘那个儿子刚刚生下来,能不能养大还不知道呢,侧妃何必太担忧。”音儿不禁劝着。
沈秀道:“躺了一会,有点精神,扶我起来吧。让厨房备饭,我有点饿了。”
音儿一边吩咐小丫头去厨房传饭,一边侍侯沈秀起身。
刚刚收拾完毕,王总管进门来,道:“侧妃,安华郡主突然离开王府了。”
就在刚才得来的消息,安华郡主以为燕王祈福为名,去了青云寺。
留下话说,燕王病好之时,她才会回府。
以燕王的身体状况,潜台词就是,燕王发丧之日,她才会回来。
“噫?”沈秀有几分意外。
安华郡主乃是程王府的亲女儿,虽然与郭长史不清不白,但罗姨娘生子,对她来说总是喜事。
这个时候她却选择搬进青云寺,这是不打算掺和王府之事。
在程王妃最得意之时,安华郡主却离开,母女之间必有嫌隙。
“老奴也觉得奇怪,特意去问过。安华郡主己经离开了。”王总管说着。
因为走的急,安华郡主东西都没怎么收拾。
沈秀道:“安华郡主孝心所至,也是难得。现在府里事多,关心眼前事吧。”
算了,人家母女之事,她何必操心。
王总管会意,道:“还有一事,侧妃让老奴调查鸣夏身世,真是出乎意料啊。”
“嗯?”沈秀问,“如何出乎意料?”
王总管道:“鸣夏本姓曾,出身青阳名门曾家,其父更是探花,现在京城为官,乃正三品大员。”
“啊??”沈秀惊讶,“那她为何……”
落难千金入府为奴不奇怪,但亲爹还是正三品大员呢,女儿如何为奴。
“这件事细说起来,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了。”王总管缓缓道来。
曾家乃是青阳名门望族,族人众多,家产也多。曾鸣夏的父亲曾泽秋乃是长房长子,却是庶出。
庶出长子比嫡长子年长,向来被视为乱家根本。尔曾泽秋却格外优秀,生的漂亮,从小就有神童之称,十岁就考上秀才,十八岁中进士,名次还相当靠前。
如此优秀的庶长子,曾家哪里还会管嫡庶之别。曾家上下格外优待,把嫡子都挤的没地方站。
曾家张罗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乃是名门闺秀,结果曾泽秋不愿意。他跟生母回娘家时,对村里教书先生的女儿钱氏一见钟情,要娶她为妻。
曾家如何会愿意,其父劝了许久,但终架不住他执意要娶。
最后曾泽秋如愿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名门进士娶寒门女子为妻,当时在青阳城很轰动的。
才子佳人,尤其是门第不相符这点,让青阳城多少平民女子感动不己。
开始的几年是很好,夫妻恩爱,生下二子一女,但是最小的儿子生下来后,就出事了。
钱氏与表哥偷情,被现场抓奸。
曾泽秋大受打击,一病不起。曾家宗族却不能容忍这样的媳妇,休弃钱氏不说,还把三个孩子全部从宗族除名,一起赶出曾家。
理由也是现成的,钱氏偷人,不能保证儿女血脉。有可能是偷人所生之子,就不能留在曾家。
钱氏虽然大呼冤枉,但是铁证如山,无力翻案。
再后来,曾泽秋病好之后便进京了,娶了名门闺秀,一路官运亨通。
至于钱氏,背负着偷人的名声,娘家虽然收留她,但生活辛苦,不久病故。儿子年龄小,没能活下来,女儿卖入郡王府为奴,反而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沈秀听完,“唤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