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摇摇头，“不是，我是傅尚书的隔房的侄女！”

如今她在的是三房，她口中的傅尚书乃是她长房的大伯，多年前已经分了家，这几年一直都没什么来往。

那内侍只道：“原是傅尚书家的侄女……不过侯爷说的傅家是哪个傅家？城北傅家，咱家怎么没听说过？”

“城北傅家，早已倒了！”顾则淮的语气慢了些。

他这才低头看了不远处的小姑娘，隐隐约约竟看到了亡妻初次看到自己时候的影子，也是瞪着一双大大亮亮的眼睛……

可仔细再一看，眼前的人哪里是她啊，两人的五官生的并不像，甚至没一点相像的地方，也就眼神里的倔强，好像带着点相似。

那内侍却是有些听不懂了，既然倒了，顾则淮怎么记得这般清楚？瞬尔他一想，好像不对，原先顾则淮的发妻好像就是城北傅家的姑娘，不过可惜，那位原配夫人已经被顾则淮害死了。

他并不觉得奇怪，就算是有朝一日顾则淮坐上了那皇位，也是没什么奇怪的，那城北傅家的姑娘，如何能担得了镇南侯夫人的名头？

顾则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扫了那内侍一眼，“还是放了她吧！汪公公！”

听着像是打商量的口气，可被唤作汪公公的那内侍却没听出商议的意味来。

被唤作汪公公的这人叫做汪泉，是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了，打从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陪着皇上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当初皇上一朝翻了身，也没忘记他的好。

想当初先皇刚继位的时候，彼时皇上刚被封为齐王，那些捧高踩低的宫人为了向新继位的先皇表衷心，每日变着法子折腾皇上，缺衣少食还是好的，有那些胆子大的宫人还想要害了皇上的命。

有一次更是将年仅四岁的皇上剥了衣裳丢在雪夜里，若非汪泉脱了衣裳裹住皇上，只怕如今这皇位上的就要换个人了，汪泉的病根就是在那一夜落下的，如今更是动不动就咳嗽，身子骨远不如旁人。

每每皇上听了只有心疼的份，又是赐药又是宣太医的，要是换成了旁人，只怕早没资格在他跟前伺候了！

所以，这几年来汪泉在皇上跟前是极为得脸的，早已没人敢驳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位镇南侯除外，说他心狠，顾则淮比他心狠百倍，“侯爷怎地心软了？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是有心也好，还是无心也罢，若这小姑娘将咱们方才的话传出去了，只怕……”

“只怕什么？汪公公怕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竹林沙沙作响，顾则淮语气平淡，“我做的那些事儿，皇上哪件不知道？还是汪公公在怕，怕皇上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也有份？”

汪泉一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顾则淮又道：“若真的被皇上知道了，汪公公只管将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就是了，说乃是我逼迫你的，皇上念在你们多年的情谊上，想必也是不会为难你。”

在他看来，这些没根的东西也无心，若真的到了那一日，不用他说，汪泉也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