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这个情分,傅老太太就会多怜惜傅三娘几分,要不然前些日子也不会腆着脸去长房走了一趟。
“那也是她的命!”傅老太太脸上的神色还是不见松懈,可想了想还是道:“说起来三娘打从嫁到江南去了之后就一直没回来过,原先她给我写信,信上头都是眼泪晕开的墨,我见了心里也难受。”
“可她本就是高嫁,膝下又没个一儿半女,在陈家站不住脚,哪里敢说回来的话?正好趁着梅家的势头,要三娘回来一趟,说是看家中长辈也好,还是操持妹妹出嫁也好,你,写封信过去吧!”
毕竟有些人见一面少一面!
如今傅三娘还能借一借梅家和镇南侯的势头,陈家还能顾忌她一二,可过不了多少日子,怕是陈家会更加磨挫她吧?
一想到这儿,她老人家便觉得心头发堵。
偏偏傅二太太还什么都不知道,心中狂喜,“媳妇也是这般想的,八娘上头没有嫡亲的哥哥,和三娘从小就要好,当初三娘出嫁的时候,八娘抱着三娘的腿不准她走,三娘走了,哭了一个月了……”
傅老太太点点头,“那就写了信,快马加鞭送到扬州去,要三娘回来住些日子!”
傅二太太欢欢喜喜应了一声。
欢喜过后,她却有些犹犹豫豫了。
傅老太太如今是看她怎么都不顺眼,“还有什么事儿?”
傅二太太低声道:“您可还是在生媳妇的气?当日媳妇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冲,媳妇知道,回去老爷也训斥了媳妇,直说别说是一个巴掌了,就算是您赏媳妇一顿板子,媳妇也不该有半句怨言。”
“这些日子您被气病了,媳妇也觉得寝食难安,只求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若真的觉得难受,狠狠打媳妇一顿!”
说着,她更是撩起裙子跪下来,抓着傅老太太的手往自己脸上凑。
傅老太太只觉得心累。
她纵横内宅这么这么多年,当初傅老太爷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却连个庶子庶女都没有,可见手段了得。
就算是不查,她也能知道,梅家的亲事,若没有二儿子在背后使力,怎么成得了?
怕不仅是使了力,使的还是浑身解数吧!
傅老太太只觉得难过,当伯父的去害侄女,传出去,他的脸面还要不要?傅家的颜面还要不要?
她有气无力道:“我累了,你下去吧!”
终归是自作自受,到时候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傅二太太哪里敢起身,“老太太……”
“曾妈妈!送二太太出去吧!”傅老太太的声音骤然拔高,可见是真的动怒了,“我乏了。”
这下子,傅二太太是出去也得出去,不出去,那也只能出去了。
内宅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像这种消息,傅明月更是不能放过。
存善堂被傅老太太管的像是铁桶一般不加,可架不住有钱能使鬼推磨,阖府上下都知道七姑娘出手大方,一出手的赏银就顶两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所以,傅明月在存善堂安插一两个丫鬟不算难事,一等丫鬟她没肖想,二等丫鬟还是能够买通两个的!
那两个丫鬟将话传给松迎的同乡花婆子,花婆子前来报信——毕竟,谁也不会注意一个粗使婆子的动向。
花婆子几乎是战战兢兢将这话说完了。
傅明月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二伯父也插手了的?”
她来傅家虽没多少日子,见傅二老爷也没多少面,可对傅二老爷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大抵是傅二老爷与傅德文生的有六七分相似,每次见到她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
可世上有种动物叫笑面虎!
花婆子吱唔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一个老婆子哪里能想明白其中的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