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道,“那时候我祖父刚死,被人欺负,老夫人偏心顾则重……”
傅明月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的事,这当娘的总归是要偏心自己儿子些,看大嫂就能看出大伯在世的时候,老夫人有多疼他了,这大嫂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媳妇,住在庄子上这么长时间不露面,若换成了别人家,怕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
傅明月觉得人在受伤的时候,是个极脆弱的时候,她在这个时候尽力地对他好一些吧,“侯爷先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你陪我?”在暧昧不明的光线中,傅明月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问她,“那你会陪我多久?”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自然会一直陪着你。”傅明月轻轻地说。
她是一个性情含蓄的人,特别是这辈子,从不会直说这些话。
这让顾则淮觉得有些意外,她是在安慰自己吧?
他又沉沉地一笑。“好,我记住了。”
他略低下头,在傅明月的耳边说:“那,你可得照做。”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这个时候的表情,是略带一丝血气的。
他是真的记住了,她若不履行诺言的话,他会用尽办法,让她履行的。
很快顾则淮又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睡着了,这次好眠无梦。而傅明月却睁开了眼,就这么静静地清醒了后半夜。
顾则淮的伤口恢复得很快。
十九来看顾则淮的时候,他已经可以面色红润地吃梨了,不过是因为要装得病重的样子,才特地弄得一副血气不足的样子。
虽然十九一直镇守着镇南侯府,但没有顾则淮的传召,他一直没曾踏入内院,直到今天顾则淮派人传他过去。
“侯爷。”他对顾则淮行了礼。
顾则淮嗯了一声,指了圆凳让他坐下:“一切准备的如何?”
十九低声道:??“都在您的计划中。”
顾则淮听了一笑,略抬起头:“所以,吴镇海现在很是得意?”
十九点点头,嘴角也露出几分讥诮的笑容来,“吴镇海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似的,前几日先是整日找锦衣卫指挥使吃饭,吃了两次瘪,胆子倒是愈发大了,昨儿还进宫了一趟,听人说他在御书房里呆了很久才出了,就连汪公公当时都被打发出来了。”
那这就说明吴镇海是在和皇上说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情了,对皇上而言,如今还能有什么事儿比除掉他更要紧了?
顾则淮淡淡一笑,道:“接着说。”
十九继续道:“据探子来报,说吴镇海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是笑容满面,想必是和皇上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一点,顾则淮是一点都不意外,“暂且等着看就是了。”
倒是被他猜中了,当天下午吴镇海就过来了,其实这几日前来探病的人那叫一个络绎不绝,有的人是来探探风声的,有的人是来探虚实的,有的人则是来攀交情的……可真心实意为顾则淮着想的人,却是没有。
吴镇海已经连续登门好几天了,原本今日也是打算走个过场后就走人的,没想到却被人请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顾则淮早已被傅明月收拾了一阵,整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屋子里一股药味。
吴镇海坐的不算近,略扫了顾则淮两眼之后就不敢多看了,“……当初属下听闻侯爷出事之后急的像是什么似的,登门了好几次,都没看到侯爷,生怕侯爷有个什么闪失。”
“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侯爷一定会没事儿的,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对侯爷下手,要是叫属下知道了,定是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将他们家祖宗祖坟十八代都得掘了……”
这粗人讲话一向都是这样的。
顾则淮早已见怪不怪,咳嗽了好一阵才道:“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叫人去查了,倒是我有几件事想要吩咐你,天津卫之前是乱七八糟的,如今我也出事了,天津卫那边就由你暂且管着吧,还有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也是空缺的,你那边可有合适的人选?”
这事儿……吴镇海心中一跳。
这种事,之前顾则淮可是从来不会过问他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