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则淮此时正在酒楼和顾二爷、顾四爷说话,交谈生意上的事。
就算是京城中的勋贵们,也是讲究圈子的,如今顾则淮出了事儿,不少人等着看顾则淮的笑话,恰巧今日秦太后娘家的弟弟宴客,顾则淮哪里有不出现的道理?
只是他出现片刻,露了个脸就走了。
没多久,顾二爷也跟了出来,顾四爷还好,顾二爷也许久没见过顾则淮了,如今只道:“……提花绸、印花绸、缭绫都是从绍兴进货,数量很大,是通过桂家的商船货行,之前因为雪灾的缘故,河道涨水停运,店铺亏损很大,这个月才逐渐好了些……”
“我和下头的人打点过了,这桂家的商铺也算是咱们家的亲戚了,能帮就帮,照着这样下去,等到了年底,桂家铺子的盈利和往年相比只多不少。”
生意上的事一直是顾二爷管,顾则淮向来不怎么插手。
“月有阴晴圆缺,做生意难免有亏损的时候,这些不用和我说。”顾则淮笑着说:“你我还是放心的。”
顾二爷也笑笑:“旁的事情不说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得和你说说的。”
“父亲在的时候,就说兄弟团结和睦最重要,就算二哥、四弟和我们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是血浓于水,血脉相连,我要是连你都不相信了,还能相信谁?”顾则淮仅是笑笑,“你心思细考虑得多,叫我看,桂家也不必专程去照拂,你每日要操心的事情也多。”
更何况,桂家就算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户,可士农工商,这世道利益大多数都是握在重权在握的人手上,不过这些东西,旁人不知道罢了……就算是桂家亏损,那些银子也不过是小钱罢了。
顾二爷点头应了,“你的话,我记下了。”
说着,他又问顾则淮,“如今又到了冬日,虽说没闹雪灾,可去年的雪灾情况严重,今年老百姓的日子是不好过的,我听说皇上又想起去年那几万两粮食不见的事情来了,人已经死了,可皇上还是不肯罢休……皇上的性子一向这般,只怕会牵连到傅家,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傅家二房如今就剩下个和离的女儿,还有一个庶出子了。”
“嗯,傅家二房的那个庶出子,说是京城已经没有书院敢收他了。”顾则淮斜靠着太师椅,端了杯热茶喝。
“你不打算出手帮忙吗?那样的男儿家的若是不读书,以后怕就没什么路可走了……”
“到时候再说,我现在养病,不好插手这些事。”顾则淮模棱两可地回答他。
顾二爷就说:“说到养病,我帮你弄了一篓鲥鱼,已经差人送去你那里了。”
这时候,外头十九过来回话了。
顾二爷就先离开了包房内。
“……今日施妈妈去看了夫人,说了些奇怪的话,说夫人是前头那位夫人的转世,她们抱着哭了有一会儿……”
十九只觉得云里雾里。
这件事早就在顾则淮的意料之中了,“接着说。”
十九犹豫了一下,跟他说:“您让属下派人暗守正院,要是有什么情况就和您说……有的话,属下不知道这该不该说。”
自从上次他和傅明月起了争执之后,他就撤走了傅明月身边的暗卫,有些东西,听的多了反而不痛快。
只是,顾则淮遇刺之后,十九又在正院安排了护卫,就住在前一进堂屋偏房里,傅明月还是不知道。
顾则淮怕她知道了会觉得不自在,不过他是担心傅明月的安危,本来还打算再过几天就让护卫回来的。
施妈妈贸然去找傅明月,这件事的确是不正常,也怪不得十九与他禀报了。
他点头:“你说吧,什么事。”
“施妈妈问起了前头夫人的死因,问夫人就这么算了,夫人……夫人说她们拿您没有办法,如今更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十九听到暗卫说之后,也不太确定要不要说给顾则淮听,不过想想,还是说了。
出乎他的意料,顾则淮听后竟然微皱起眉。沉思了很久。
随后他问十九,“夫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十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夫人啊,“这就是夫人的原话了……不过侯爷,夫人这话兴许只是无心之说,您如今还病着,可莫要因为这些话动怒。“
顾则淮淡漠地说:“无心之说?就算是再怎么无心之说,可当着亲近人的面,说的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