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素净的,有不喜的,我倒是没怎么留意。”
“南京不兴这种花纹,你头上的首饰,在南京的银楼里都没见过,不流行这种款式的。”女孩说着,和她旁边的女孩一起笑起来。
佳菱在一旁轻声道:“我听说这布料是皇上赐的,璎珞是顺妃娘娘赏的,七妹妹,我没说错吧?”
林霜点点头。
众女孩:“……”
那女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打定主意要跟林霜死磕下去,又换了个话题道:“你在伯府也读书?都读些什么书?”
林霜虽不至于跟小女孩一般见识,但也不喜欢这女孩揪着不放的性子,看来是做不成朋友了,遂没了跟她应酬的心思,答道:“不过认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女孩却没想轻易放过她,继续追:“那你还说读过书,女四书总看的懂吧?”
林霜望着她,静静的笑了笑:“看是看得懂,我在林家学堂念书,西席是从翰林院致仕的余老先生,他不爱教女四书,所以我跟着哥哥、林家的几位哥哥姐姐、还有沈少爷一起学四书五经。”
说完屋里一片吸气声,大家纷纷交头接耳,有人叫起来:“你说的沈少爷是沈钰?应天府的案首?我听说他就在林家学堂念书,你跟他一起读书?”
林霜没想到沈钰的人气在小姑娘里这么火,笑着点点头。早知道把他搬出来,就不用被问什么流行花样了。
“那你的诗文肯定好,下次开诗会,我来叫你。”徐如萱热情邀请她。
林霜笑道:“做得几首打油诗,不敢在姐姐们面前献丑。”
一直旁观的金雁突然开口道:“沈公子的诗文是极好的,你既然跟他一起读书,怎么只会打油诗?”
林霜被噎了一下,心说自己这是谦虚过头了吗?可她没有说谎,四少爷和沈钰都评价她写的诗是打油诗。
“沈少爷的文采是很好,我是不敢跟他比的。”
“听说沈公子的性格清冷,他平常跟你说话吗?”一个女孩好奇的问。
沈钰虽然性子清冷,但还不至于到不跟人说话的地步,林霜道:“偶尔会点评我的文章,嫌弃的时候多。”
大家都笑起来,金雁偏着头认真道:“他是应天府案首,所作诗词俊逸清新,在江南士子中流传甚广,有很多人喜欢模仿他的风格,能得他点评文章,你该觉得荣幸。”
林霜听得嘴角直抽抽,感觉他们说的和自己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忍不住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只知道他挺聪明,先生也喜欢他。”
“那他去年为什么不参加秋闱?是没有把握吗?”那下巴尖尖的女孩跟着问。
“可能是想再读几年书吧,巩固巩固吧。”
她旁边的女孩摇头叹息:“可惜他文采灼灼,又长得好看,却生在商户人家。”
林霜非常好奇:“怎么你们都认识他吗?”
徐如萱给她解疑:“发榜后,他在南京城里戴花游行一周,当时引起了轰动,我们都去看了。”
“啊,不是只有状元才游街吗?”
“凑个热闹嘛,他可是整个南直隶年纪最小的案首,巡抚大人便想炫耀一番,本意是让广大学子以他为榜样,谁知道拉出来一看,生的跟个玉娃娃一般,见过他模样的夫人们都好生羡慕,纷纷邀请他去家里玩,那段时间他着实火了一把呢。”
难怪沈钰要跑去北京了,沈家是商户,门第不高,到沈钰父亲这一代捐了秀才沈家才得了读书参加科举的资格,对于达官贵人们的邀请推拒不得,林霜能想象到他被大家围观,指指点点时的焦躁,以及慌忙北逃时的无奈。
林霜正游神时,一阵馨香袭来,耳边有轻柔的声音问:“七妹妹,你跟长兴侯爷相熟吗?”
林霜转头一看,是先前在凉亭里最先走出来的女孩,她个子比较高挑,看上去年纪比她们都大一些,不同于别的女孩娇弱的模样,她显得更落落大方。
女孩见她疑惑,自我介绍道:“我叫赵妍姗,我伯祖父是武靖伯。”
原来是大堂嫂的妹妹,武靖伯是南京协同守备,难怪她对长兴侯感兴趣了。
林霜连忙叫“姐姐好”,回答她的问话:“在北京时见过他,这次来南京的路上正好遇上了。”
这显然又是一个十分有噱头的话题,女孩们都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起长兴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