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叮嘱春芽:“虽然现在没人管,但你进进出出的也要注意,你和溜儿现在毕竟没有结婚,不是正经夫妻,经常见面被大院那边知道了,少不得会说你们没规矩,也会说我管教不严。”
听她这样一说,春芽立即急了眼:“我可是跟您报备过的,我是非他不嫁,他也非我不娶,都过了明路,这还有什么闲话好说,”
林霜笑起来:“拜过天地,掀了盖头,随了夫姓,这才叫过明路,对了,他大名叫什么,总不能姓溜吧?”
春芽噗呲一声破涕为笑,“您真是会说笑,我表哥姓毛,叫毛聪。”
“行吧,咱们现在才过来,根基不稳,等明年,我给你们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嫁给他。”
春芽红着脸扭捏道:“那可要不少钱呢,咱们现在能省则省,您说要办热闹的,还不知道那边答不答应呢。”
林霜啧道:“又来了,又来了不是,顾妈妈手上紧一些,对咱们是好事,不该花的不花,但该花的,她难道还能拦着我不成?”
谁知道说时无心,到后来却一语成箴。
过了几天顾良拿了租铺子的官契过来,递到林霜眼前一看,是从官府拿来的空白文书,要林霜先在上面签名,林霜自然要怀疑:“怎么承租人和月租金这两栏还空着,却让我先签?”
顾良赔笑道:“是我不懂规矩,拿了官契文书直接往府里来了,您签完我再拿去给那两家签名按手印,然后带他们直接去衙门做公证。”
林霜轻轻的把两张官契放在大案上,对顾良道:“先把该填的填好了,我再签字按手印。”
顾良见她不配合,一时着急了,拿着官契大声道:“您难道还怕我背后做什么手脚不成?”
“顾叔,咱们按照规矩办事总不会错的”
“七小姐,这么说吧,这俩铺子不管怎么折腾,每月的租金我按时按金额给您送来,您坐在家里只管数钱就行了,其他的您就别管了。”
林霜从盖碗上抬起眼皮,静静的盯着他,一双黑眼珠子像能透视人心似的。顾良的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连忙放软语气道:“您一个闺阁小姐,外面的事我跟您说多了您也不懂。”
“所以呢,顾叔准备做什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听懂。”林霜冷冷的道。
顾妈妈从隔壁门外探出半边身来,顾良见了,对她使了个眼色。顾妈妈瞅了瞅林霜的表情,见七小姐较真了,知道这时候谁说的话都不管用,便走进来,对顾良道:“七小姐叫你去你便去,横竖是七小姐的铺子,她自己拿主意。”
顾良走后,顾妈妈走到大案前,好声劝道:“七小姐,强子他爹没在人手下做过事,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霜把茶碗放下,心里不太舒服,缓了缓气道:“您是四少爷的奶娘,是照顾了我快十年的管事妈妈,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你们一家子千里迢迢跟着我从北京来到南京,我自然也是想把你们安置的好好的,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可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轻重缓急,我刚来南京,睁眼瞎一般,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到你们的情绪。不过顾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以后生活的问题解决,您再给我些时间。”
顾妈妈垂手站在那里,轻声叹了口气道:“强子他爹心思活络,我也管不着他。他前段时间是跟我说过,铺子租的太便宜了,想收回来自己做买卖,让强子管一间,好歹有个正经的营生,将来就算伯府断了供养,咱们也不怕。不过这想法被我否了,后来再有什么事,他也不跟我说,我看,他还是在打这个主意。”
林霜温声道:“那他可有跟您算过,自己开一个铺子要多少成本?刨去租金,光是上货的成本,就不是一笔小数,他还得去寻找进货渠道,开发客源,这都不是短时间能做好的。咱们目前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今年您和顾叔的工钱也已经交到大堂婶手里,至少今年,咱们生活无忧,这段时间可以好好调整一下,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我会有计划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咱们要先了解这个城市,不能蒙着眼一头扎进去。”
“我会再去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