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啐他一口:“你以为还像以前,侯爷万事不管,府里的事都由着你去调摆?如今有了夫人,自然是听她的主意。”
宋顺儿心里堵得慌,侯爷不成亲,他也着急,一方面确实是盼着侯爷好,一方面担心侯府后继无人,爵位会被朝廷收回去,自己一家就要遭殃。可侯爷娶了夫人,他在府上的权利就要受到限制,风光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一人之下,全府唯他命是从的日子了。
不过还好他早就物色好这么一位身份不高的夫人,若是听话,便当给侯爷养只金贵点的金丝雀,好吃好喝拿最好的东西供着,等生出小少爷,便能母凭子贵,大家都能高看她一眼;若是不听话,他宋顺儿可要帮侯爷看好后院,反正宅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侯爷不爱管,都是交给他去处理。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回面对的不是陈妙秋李玉穗之辈,这是正经的长兴侯夫人。
那边小俩口却在为需不需要侯爷侍候沐浴的事情闹开了,哪还记得什么李玉穗刘玉穗,最后自然是——
侯爷被打了出去!
不过侯爷站在廊下的台阶上,看着门前一排把守的丫鬟,一点不着急。已经入夜了,正是他发挥本事的好时候,小妻子能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夜。
侯爷自以为熟读兵书,又积累了实战经验,却不知这回卫柔絮教了林霜新战术,一场攻防战,侯爷被打个措手不及,差点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好在家底厚,最后绝地反击,险胜下来。
“我的乖乖,”侯爷还从没这般狼狈过,汗水浸透了散落的头发,骨头都酥麻了,搂着小妻子爱得不行,“为夫大意了,差点丢人。”
林霜先是有些得意,尔后发现挺羞耻的,埋着头推了两下道:“你离我远些,一身汗热死了。”
长兴侯果真放开她,自己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搭在眼睛上,胸口起伏,默默的消化那一阵阵的余悸。
过了没一会,他突然弹起来,将林霜囫囵翻过来道:“宝宝儿,咱们五局三胜……”
我去你的五局三胜啊啊啊!
林霜发现,她现在陷入了一个怪圈,生气——看他可怜,原谅算了——生气——
长兴侯也陷入一个怪圈,哄老婆——好可爱,想弄她——哄老婆——
所以嘉荫堂的丫头婆子从最初的一惊一乍,转变为后来见怪不怪,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第二日林霜有事要办,问了乔妈妈,得知李玉穗被安排在秋爽院住着,她得跟侯爷一起把她打发走。
长兴侯却十分不爱处理这些事,拖拖拉拉的扒拉着早饭,林霜催了他十遍八遍才慢悠悠的放下筷子。
“怎么连吃饭也不让吃饱了?”
林霜哭笑不得:“您吃了两海碗面,两屉包子,八个小菜,确定没吃饱?”
长兴侯看向桌上打扫一空的碗碟,呵呵笑起来:“记得你说过,本侯要是生在普通人家,会连饭都吃不饱。”
“可不是,除非家里有矿。”说着拉他去洗手洗脸,然后给他换衣服。
长兴侯全程像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连林霜拧了帕子递给他,他也只是屈尊降贵的俯下身,将脸伸出去。
“您说以前都是自己洗漱穿衣的,怎么现在连手指头都不动了?”
长兴侯得意洋洋的挑着眉:“还是被伺候着舒服。”
“那您早上也不练功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本侯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以前过的那不叫日子。”
“你就懒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大概可以预见,您很快就会跟那些官员一样,挺着大肚子,一身的肥肉,别说上战场杀敌了,就是走几步路都喘气喘的不行。”
长兴侯脸上的得意一凝,脑子里想到成国公、宋顺儿颠着一身肥肉走路的那个画面,突然有点担心起来。他摸摸自己尚且结实的腹肌,捏捏硬/邦邦的手臂肌肉,又看看眼前貌美如花鲜嫩可口的小妻子,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自己练功练了这么多年,底子厚,再堕落一个月……不,三个月,就恢复每日鸡鸣晨起练功的作息。
心里这样想着,林霜转身给她拿配饰的时候,他就伸臂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只听“撕拉”一声,不知是他动作太大,还是这件新衣做小了,袖子的接缝处被撕开一条大口子。
长兴侯如遭雷击,茫然不知所措的捂着裂口,哭丧着脸看林霜,那黑漆漆的眸子里里写满了委屈。
林霜这下再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丫头来报:“侯爷、夫人,会宁伯府的六小姐求见。”
林霜止住大笑,与长兴侯对视一眼,“请她在花厅小坐,我们一会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