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顺义伯府的小姐也押着两个婆子去郡主面前认罪,两个婆子见侍卫被打就知道事情要糟,两人一合计,这事瞒不过去,还不如自己招认了,求主子宽大处理。
顺义伯府的小姐以往在济南府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人敢得罪她,唯有在郡主表姐面前有几分收敛。来京城之前,她祖母叮嘱京城这边达官贵人多,小娘子们个个身份矜贵,让她务必约束下人,不要惹事。
可不惹事,也不能怕事,先前要不是郡主不让把事情闹大,她是忍不了的。
那两个婆子也是口才了得,连夜到她面前磕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她说发生的事。不过她们不是说自己去找永宁伯府女眷的麻烦,只说下人去走百病,被永宁伯府的人认出来了,她们本来想避让的,结果永宁伯府得寸进尺,把他们的人挤下河里,双方起了冲突。
那小姐当时就气炸了,脑补了一出地头蛇欺负她们外地龙的大戏,这要是忍了,他们顺义伯府的脸面何在?永宁伯府敢打他们的人,相当于打庆王的脸,于是她便领着婆子去找世子,要世子给她们出这一口气。
世子是个吃喝嫖赌欺良霸市的呆霸王,什么事出格他就干什么,开始听说这事,磨拳霍霍要带人去永宁伯府讨公道,那俩婆子一看事情要闹大,这才支支吾吾说还有长兴侯夫人在里头。
世子当场就傻眼了,他们这些恶霸,也不都是全无顾忌的,至少知道什么人不能惹。长兴侯可是恶霸的标杆,别人再怎么混不吝,也不敢动那些一二品的大官,他和越王当年,可专挑这些人捉弄。虽然后来带兵打仗不怎么出来兴风作浪了,可江湖上仍流传他的光辉事迹,
世子吓的腿软,这时永宁伯府的下人将他们的人抬回来,一个个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了,世子一问,居然是毛将军带人打的,毛将军是信国公的外甥,蓟州总兵啊,麻辣八个字,什么人不好惹,专挑这些人触霉头。世子气得手脚打摆子,只想把这些人剁成肉酱喂狗算了。
这回场子是讨不回来了,世子急的在屋里没头苍蝇般打转。没多久事情传到庆王耳朵里,他第一次对视若掌上明珠的女儿大发雷霆,立即派人去顺义伯府把世子叫去,商量善后事宜。
郡主受了委屈,自然把气撒到表妹头上,这才有了一大早顺义伯府的小姐押着婆子去认罪的事。
那两个婆子哭哭啼啼,一个劲磕头,额上的血流了一脸,又把昨夜的事往惨了说,只说永宁伯府的人挑衅在先,她们是出于自卫才还手。
郡主只听了她们的一面之词,没法去跟永宁伯府的人核对详情,嘴上骂两个婆子招惹是非,心里却认为是永宁伯府的错。而且那长兴侯夫人一开始对她隐瞒身份,本就动机不纯,她要是一开始表明身份,她们的人怎么也不会去惹她的。
所以这一切祸事的根源,还是因为长兴侯夫人自己。
而林霜一早也没闲着,侯爷昨晚让她把玉姨娘赶出去,她口头上答应了,可赶一个姨娘出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理不好,会让长兴侯府再次沦为京城的笑柄。林霜决定先把昨晚的事情调查清楚,咋听上去是玉姨娘勾引侯爷去她屋里,可这事中间的疑点太多了。
庄妈妈管后院的女子,林霜把她叫来询问昨夜发生的经过。
“是老奴疏忽了,昨夜夫人准许下人出去看灯,后院的姨娘也可以在府里走动,老奴把人事都安排好以后,被几个丫头缠着,去屋里喝了几杯酒,没有留意到玉姨娘在背后搞小动作。”庄妈妈羞愧得低下头。
林霜今日不想责怪庄妈妈,毕竟她接受后院的时日尚短,还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别人有心算无心,很难避过去的。
林霜问:“侯爷昨夜喝酒之前,派人回府里叫马车去接他,后来为什么是裴姑娘安排的马车?”
庄妈妈道:“裴姑娘在府里向来是特立独行,待下人也和善,下人愿意听她调遣。侯爷曾跟宋妈妈说过,裴姑娘要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别拘着她,她又不是侯爷的妾室,所以老奴也不敢管她。”
“所以裴姑娘派马车去接侯爷,庄妈妈不知情?”
庄妈妈道:“也不是不知情,过年过节,只要侯爷在府里,裴姑娘都会亲手做一桌饭菜,请侯爷去吃。昨夜也备了酒菜,只是侯爷要带您出去看灯,所以婉拒了她。你们走后,裴姑娘一直在前门等着,那酒楼传信的来说,正好给裴姑娘听到了,她便抢着去安排。府里的管事想必认为这是小事,反正她安排的也是府里的车夫,就随她去了。”
林霜皱眉思索了一会,叫人把管事和车夫叫来。那车夫来时身上捆着绳子,林霜问了才知道,是昨夜侯爷发火让人把他绑起来的。
“曹管事,平时我和侯爷出行,车马的调派是你负责?”
曹管事知道昨夜侯爷因为玉姨娘勾引的事发火了,但是没把事情关联到自己身上,他点头哈腰回答道:“是小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