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下人着急道:“少爷,大少爷真有急事找您,您还是先去四海楼吧。”
“哎呀,吵什么吵呀,没见你家少爷有正经事在办?”旁人看热闹正起劲,嫌这下人太不懂事。
“少爷……”那下人越发着急,伸手去拉晁郎仪。
晁郎仪胃口被吊起来了,很不耐烦的推开他道:“现在能有什么急事,我大哥又想折腾我吧?”
下人没法,只得凑近他小声道:“长兴侯带人调查瑾江王府……”
“这消息今日在宾州城已经传遍了,有什么好急的,无非是这几年王府做的过分了些,一些刁民趁机闹事,朝廷又不是第一次派人来查,隔几天就没事了!”旁边的人道。
那下人又要凑到晁郎仪的耳边说悄悄话,晁郎仪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你赶紧说,没见我这正忙着?”
下人无奈,小声道:“广州盐课司和桂林盐行派人来,具体什么事小人不清楚,不过看大少爷的样子挺着急的,把宾州几位管事的都叫过去了。”
晁郎仪这才重视起来,看了那马车紧闭的车帘一眼,甩手道:“晦气,去四海楼吧。”
旁人见他走了,顿时失望的唉声叹气。
林霜等人散了,转身对侍卫道:“盐课司的人私下来找晁昊苍的儿子,却不去宣抚司,肯定有内情,咱们想办法看能不能混进四海楼。”
马车里传出说话声,温阳荣用手拨开一点车帘,见外面无人了,对林霜道:“小双儿,咱们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你还要去四海楼,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快别生事了,咱们赶路要紧。”
林霜对他道:“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要么回客栈,等我们回来再走,或者自己雇一辆马车,我派两人护送你们”。
黎公子从车窗探出头来,皱眉道:“晁郎仪可不是好惹的主,宾州是晁家的地盘,他们就是王法。在这里被他缠上,可没人能救你,你要是敢跟晁家作对,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林霜故作轻松道:“没事,我就听个墙角,不惹事。”
“哎呀,你怎么不听劝呢,他们在四海楼谈事情,肯定守卫森严,你去了也打听不到什么的。”刘公子着急道。
“知道知道,别墨迹了,赶紧下来。”林霜没功夫跟他们多说,那边晁郎仪已经跟人说完话,上了马车。
刘公子和温阳荣下车,黎公子却坐在里面没动。
林霜上了车,奇怪道:“你怎么不下去?”
黎公子问:“林老板是朝廷的人?他是来查私盐的?”
林霜道:“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你赶紧下去吧,没见我着急呢。”
“你去没用,打听不到什么的,被发现了肯定会没命……算了,我帮你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事,弄清楚咱们马上就走。”
林霜压根就没准备自己以身犯险,她的意思是去四海楼以后,见机行事,听墙角这种技术活,肯定是这些身怀绝技的侍卫去做。
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黎公子突然掀起一旁的窗帘,那边晁郎仪的马车正好从旁边经过,他眼睛往这边瞟了一眼,看到黎公子时眼睛一亮。
黎公子慵懒的将手肘撑在车窗上,脸上没有表情,只一双凤眼如同钩子一般,直直的盯着那晁郎仪。
黎公子跟温阳荣都是美男子,但各有特色。黎公子是典型的气质型,平常都是懒懒的,五官不见得多惊艳,但有一种说不出的风留,一旦认真起来,全身释放出冷若冰霜的气场,一双狭长的凤眼里如同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令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深深的陷了进去。
他盯着晁郎仪,好似在他周围铺开一张巨大的蛛网,晁郎仪如同飞蛾一半,纵有千般能耐,被这张网粘住,也只能做徒劳的挣扎。
“停,停车,快停车!”晁郎仪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大喊。
“我的乖乖,宾州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美人?”
黎公子懒懒的用手撑着下巴,白了他一眼,等晁郎仪走到车窗边时,随手从桌子上捡起一条不知谁落下的帕子,扔到晁郎仪的身上,用慵懒的嗓音道:“晁少爷不得空,本想讨一杯水酒解渴,看来只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