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松霖死了。

撞到她的人是旅店的工作人员。男人一脸惶恐，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有人死了。”

吴钰瑶心脏重重地一颤，有种预感成真的恐惧，但她不相信，心里呼喊着陶松霖的名字，一路往事发地点跑。

在门口，她遇到了正返回应修寒等人。

应修寒截住了她，“别去。”

吴钰瑶瞪大眼睛，目光望向一旁的三人。每个人都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从他们颤动的肩膀便能想到他们在哭。

她望着应修寒，发现他那双从来都平淡冰冷的眼睛竟然噙着眼泪，眼眶湿红，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寒冷。

应修寒死死地抓着吴钰瑶的手，悲伤得连嗓音都在颤抖，“别去……”

这一刻，吴钰瑶终于确定，她的预感真的成真了。

陶松霖，真的死了？！

“瑶瑶！”

韩筱萝反应最快，一把扶住晕倒的吴钰瑶。应修寒立马将人抱起往住宿区走去。

“瑶瑶？”韩筱萝顾不得伤心了，喊着吴钰瑶的名字跟在应修寒身后。

……

陶松霖一直不出现，电话关机，就连自持冷静的应修寒都开始担心了。

他立刻打电话给经理，发动旅店所有工作人员搜寻陶松霖的踪迹。终于，他们在即将开放的温泉池里找到了已经没有呼吸的陶松霖。

所有人都对眼前所见表示不敢相信。

应修寒赶到的时候，就见陶松霖躺在湿漉漉的地面，衣物全湿，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没有呼吸，毫无生气。

一瞬间心脏骤停，恐怖的窒息感让他有种晕厥的感觉。他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不是，已经是没了生命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应修寒低喃，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滑过脸。抬手一摸，竟是冰冷的眼泪。

他冷笑，“是真的。”

“松霖哥。”韩筱萝和许程程也出现了，尤乐走在最后。

旅店工作人员站在一旁，应修寒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个男人便上前将三人拦住，示意他们不能靠近。

“警察马上就到，不要破坏现场。”应修寒沉着嗓子说道，又让只留下经理和助手，其余的人都离开。

韩筱萝和许程程早已泣不成声。她们想确认陶松霖的生死，可又害怕知道真相，应修寒紧紧地搂住韩筱萝，薄唇紧抿，表情倔强。

尤乐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一只手握着许程程的手掌，颤抖的神经在彼此肌肤接触间传递，许程程更伤心了。

明明不久前还活生生站在面前的朋友，明明两个小时前还说过话的兄弟，明明大家是一起来这里玩的，为什么？为什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如果是生气了，你可以骂出来啊，可以打我们啊。如果是被欺负了，我们可以帮你讨回公道的呀。如果是你遇到了困难，我们是兄弟，我们会帮你的。

如果……

尤乐昏沉沉地坐在地上，依旧紧拽着许程程的手，久久未动。

应修寒虽然抱着韩筱萝，但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遮住陶松霖的白布上。他的脑子很乱，他很难过，但他不能哭，这种时候，他必须照顾好身边的人。

怀里的人儿又伤心又害怕，浑身颤抖得厉害，他能感觉到环在腰上的一双手是多么的冰冷。

尽管才下午两点，隐约有阳光露出云层，可气温却比上午更低。应修寒将韩筱萝拉出怀中，对尤乐说道：“我们先回去，等会儿警察来了还有得忙。”

尤乐并没有起身，许程程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又抬眼望着应修寒，一地晶莹的泪滑过脸颊砸在地上。

心脏又是一颤，应修寒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强制性地拉着韩筱萝与许程程就往回走。很快尤乐也跟了上来。

……

其实，很久之前应修寒就看出吴钰瑶对陶松霖有好感了。

吴钰瑶晕倒出于所有人的预料，韩筱萝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应修寒安置了吴钰瑶，不得不继续安抚情绪濒临崩溃的韩筱萝。

他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让她先休息一会儿，韩筱萝的情绪实在糟糕，嘴里念叨着要去看瑶瑶，又说陶松霖等会儿要回来，不管应修寒怎么说就是不要休息。

应修寒是真的生气，可却无可奈何。

“筱萝。”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人控制在怀里，“你需要休息，现在马上安静下来。”

“不，松霖哥他……”

“你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应修寒神色严肃，并没有应该有的温柔安慰。

韩筱萝怔愣，凝视着应修寒，漂亮的眼睛空洞无物，“我……看到松霖哥了，对，我看到松霖哥躺在地上，他们说他死了……呜呜，松霖哥真的死了吗？”

她抓着应修寒的衣服，泪水再一次湿了脸颊，呜咽着问：“我不相信，松霖哥怎么会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