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知道我和七哥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挣扎着要不要告诉我，挣扎着要不要阻止我回朝，挣扎在感情和大局之间，回来，我和七哥只能是错过，不回来，那么朝中无人，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我知道二哥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他都不会勉强我的。而回朝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的责任。忽然苦涩的一笑，什么时候，我也处处一天下为己任。也许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而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孤傲淡然的水宁月，不再是那个只为了独善其身的水宁月了。潜移默化中，江山社稷，成了我不可挣脱的牢笼。沉沉的压在我的肩膀上，从最初的无奈，到现在的习惯。

“人是在第四天才找到了，七王爷是被在山下一个猎户所救。看到你画的图，那个猎户才找到我们。当时猎户看到人中箭了，开始发烧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给七王爷穿上，大概是血衣上的血腥味，引来的野兽吧。”

师傅拧眉，思索着说道。

我的手，轻轻一颤，茶杯里的水顿时溅出来少许，忙稳住心神，每一次想起那个情节，心就好似被挖空了一般，痛的我无力承受。

师傅把我的表情，全部纳入眼中，那样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我有些窘迫和慌乱，别开了眼，手无意识的拂着衣袖，几朵清雅的水仙花，满布在袖子边缘。

痛，也只能在无人的时候，一个人悲伤。

“等我们去的时候，七王爷已经昏迷。箭虽然拔出来了，可是毒却没有解去。如果我们晚一天找到他，也许已经救不过来了。当时我费了二天二夜，才勉强把他体内的毒压制住，可是人却没有醒过来，而且高烧不退。当时情况真的很危机，我们都以为七王爷挺不过去了，才会在山上建了个衣冠冢。”

师傅扶着胡须，缓缓道来，目光却似无意的扫向我的脸面，含着关切和担忧。

我压住心底的惊痛，脸上挤出淡淡的笑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从师傅的语气里，我都能想象得到当时是怎么样一种情形。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哥也已经醒来，可是我的心却还是会揪痛，还是会慌乱，好似一切都发生在眼前，只要一想到如果七哥的毅力不够坚强，那么就醒不过来了，心底惶恐就好似一张大网，不断的扩张开来，纠缠着把我往下拉，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伸手握住自己的手指，这才发现冰冷一片。

“好了，都过去了。”

师傅担忧的看着我，温言劝道，我费力的点头，心底却无法忘怀，七哥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自己却没有能在他身边。

“小羽呢？当初你是不是骗我。小羽根本没有回家”

我哑着嗓子说道，目光却盯着地上那些光影，点点碎碎，浮光掠影中，留不住一丝的尘埃。

“当初不敢让你知道，所以只能让小羽去照顾七王爷。”

师傅看着我，忧心开口说道。

“那她也来皇城了吗？”

我轻笑着开口，为何心底却没有半点的欣喜，只有无尽的怅然和落寞，在七哥最需要的时候，是小羽在他身边，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