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天灾毁数年基业。”云燕潇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明姒转过头,大大的斗笠也遮挡的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瞅见他的衣襟。
“又在心疼那储水大坝了?”明姒语调懒散,虽说他那时决定要和她去北方,但是明姒却不觉得他能放得下一切。诸如那时为了那储水大坝他不惜危险也要试试,他又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下一切?
“着实可惜了。”云燕潇叹道,看来他确实是很心疼。
仰起头瞅了一眼云燕潇的脸,明姒神色淡淡,“就是你飞身扑到那大坝上做人肉垫子,也阻挡不了它崩塌的事实。”
闻言,云燕潇总算低头看向明姒,蓦地轻笑,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呵呵,好了,以后不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说说别的,说说昨晚你睡到半夜为什么突然起来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又爬回床上继续睡?吓着我了知道么?”可以说是很诡异,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似地。他呆愣的看了许久,才缓过来。
明姒却蹙眉,仰起头,脸从斗笠下露出来满是疑惑,“真的么?我不知道。”她还有梦游的习惯么?
“你可能是太累了,下次你再这样时,我会记得拽住你。黑灯瞎火的到处乱走,容易出事儿。”也幸亏只是在屋子里转转,如若窗子或者门是打开的,她再走出去回不来,可糟糕了!
明姒转了转眼睛,她倒是该注意一下了,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梦游?莫不是身体出了问题。但是她没觉得哪儿不舒服,她还真担心,某一天睁开眼,她又飘在空中了。
“我们上马吧。”走了一段路,云燕潇停下来,转身一把抱起明姒将她扔到马上,下一刻也跳上马背坐在她身后,一抖缰绳,瘦弱的马儿飞奔出去,速度不比别的马儿差。
马儿奔驰,被大雨冲刷过的道路绵延的通向远方,天上的日头朝着西方一点一点的移动,路途却好似没有尽头一般。
马上,明姒将头上的斗笠拿在手里,身子向后整个靠在云燕潇的身上,她也渐渐的习惯了在马背上的不平稳,身后有个人,任凭怎样颠簸她也不会掉下去。
发丝向后飞扬,吹拂到云燕潇的脸上,微微眯起凤眸,眼角眉梢间荡漾着一抹邪惑的温柔。蓦地,他会微微张开嘴衔住明姒那在他脸上捣乱的头发,动作熟练。明姒自然也有感觉他在做什么,每每他捣乱时她就抬手赶紧把头发救出来,云燕潇就趁机咬她的手指,惹得明姒轻笑。
太阳渐渐朝西偏落,马儿奔驰在渺渺无人的道路上显得有几分落寞。不过马背上的人倒是很开心,几次云燕潇差点被明姒给推下去。
蓦地,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明姒弯身摸摸马儿的鬃毛,“你又耍赖了?不快点走,我们今晚得露宿野外了,你也吃不到好吃的草料了。”她自顾自的和马儿说话,却没注意到身后云燕潇渐渐变了的脸色。
突然,云燕潇忽的跳下马背,明姒一诧,回头瞅着他,“怎么了?”
云燕潇慢慢的抬眼看向明姒,明姒瞅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也渐渐的敛了下去。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蜿蜒的道路尽头,半晌,轰隆隆的马蹄之声传进了耳朵,地面好似都在震颤,马儿也有些不安的在原地走动。
好似只是一刹那,黑压压的军马从道路的尽头朝着他们飞驰而来。那兵甲的颜色如此熟悉,矫健的马儿比之他们这匹强健数百倍,个个精神抖擞,哪像这匹,精神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