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这么认为。”苏珑说道,“我觉得,这个纳兰雪俏不会这么轻易地死去的。”
“为什么?”风若飞像是听到了某种希望。
“她带着一整副宝藏,怎么能如此轻易死去?”
风若飞还以为苏珑能说出什么让他安心的理由呢,听苏珑这样说,仍旧泄气地颓下身来。
“好啦,二师兄!”苏珑给风若飞倒了一杯茶,“妙龄妹妹对你的情意你不是不清楚吧?大师兄有意撮合你和妙龄妹妹在一起,而你和纳兰雪俏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的,想想这些吧,你就不要再为纳兰雪俏伤心失神了!”
都这个时候了,风若飞哪里还有心情想什么妙龄妹妹?再说了,他从来就只把秦妙龄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他对她可从来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就算大师兄勉强要他和秦妙龄在一起,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而纳兰雪俏……
想起他初次见到纳兰雪俏时的情形,那时他挪开屋顶的一块瓦片,看到纳兰雪俏正慌慌张张地寻找出逃的机会,看到他,她吃惊地问:“你是什么人?”
他笑着说:“我是来抢亲的。”
没想到,她不但不害怕,反而惊喜地:“真的?那你快把我带走吧!”
回想起这一幕,活灵活现,仿佛还在眼前。他倒是把她带走了,可惜,却没有将她带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反而眼看着她一再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他无能为力。到了现在,她竟然已经掉下山崖去了。九死一生,只怕她现在是九死一生啊!
风若飞伤感地端起茶杯,恍然以为那是一杯酒,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灌入口中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跳将起来,大叫:“好烫,好烫!”
见他这副模样,苏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小师妹居然还有心情取笑他,风若飞万分愤懑,扔下茶杯就走出了房间。
哎呀,头好疼啊!
不止是头痛,整个身上似乎到处都在疼呢!好像是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甚至好像全身的皮肉都被撕裂了,那么的疼、那么的疼……
林小肖勉强地睁开眼睛,一线刺目的天光照得她忙不由伸手去挡那光线,仿佛很久没有见过光了似的,这光照得眼睛都那么疼!
然后,林小肖就看到了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呃……这是谁的手?顺着胳膊看下来,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林小肖差点没吓晕过去,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手伤成这样,血迹斑斑的,都看不到一块好肉了!
摸摸头勉强地坐了起来,话说,这动一下全身都痛啊!
怎么坐不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给缠住了,林小肖低下头,吓了一大跳,她的身子下面居然还躺着一个人呀,虽然也是血肉模糊的,不过她可看出来了,这不是姓田的那家伙吗?天哪,他怎么在她下面?而且,他的一双手还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小肖掰了掰顾奉天的手,居然掰不开,这家伙死死地环着她,好像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小肖咬了咬手指,脑海里的记忆终于慢慢地清晰起来,是了!她回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本来是小蝶要掉下山崖,顾奉天本来背着她的,为了救小蝶,就把她扔到地上去了,结果,她身下的石沙将她也滑下了山崖……
对,正是这么回事!
她还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好像有两只手伸向她,一只和她的手一样小巧纤细,那应该是小蝶的手,小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比较有力,那应该是顾奉天的手,他的手搂住了她的腰!
难怪,现在她会躺在他的身上,原来他跟着她一起摔下来了,原来他给她当肉垫了!
天哪,他们居然从山崖上摔下来了吗?她居然没有死!靠,也不知道是她命大,还是纳兰雪俏的这副身子福气好,居然没把她摔死!
那顾奉天呢?林小肖慌忙伸出手去探了探顾奉天的鼻息,呃,还好!还有鼻息,人还没死!
话说,人当然没死啦!要是死了,那早就冰冷僵硬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暖暖和和的。
林小肖抠开顾奉天的手,虽然她很感激他给她当了肉垫,没至于把她摔个粉身碎骨,不过,这样搂在一起实在有点那啥……
不过,怎么她用点力这全身就不由地摇晃起来呢?
等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林小肖真的要灵魂出窍了。
太吓人!
原来她和顾奉天并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躺在一个巨大的绿萝藤树上,这棵绿萝藤的枝枝蔓蔓互相勾结,形成蜘蛛网一样的形状,他们俩正好就仰倒在这藤网的中间。而藤网下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流,水至清,而看清河床上那各形各样的鹅卵石;河床的两旁不乏形状尖利、棱角分明的巨石,横横竖竖、杂七杂八地散布在河边、河中央,河水绕过这些巨石流过后便形成一个个的漩涡回流,“哗哗”的水声就近在耳畔,听得林小肖身上直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如果这藤网不够结实,那么他们俩就该掉进河里喂小鱼小虾了!看来,幸亏这河面上长满了这种绿萝树啊,这种树的弹性得有多大啊,他们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掉下来居然能被接住,没摔下河里?
真是万幸啊!林小肖拍了拍胸口,虽然力度不大,可还是把自己给拍得咳起嗽来。丫的,不是有这绿萝藤网把他们给接住了吗,她怎么还全身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