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婶这一中午,虽然也上床歇息了一会儿,但是并没有睡着,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记挂着那幅刺绣。
其实她的心里也很矛盾,尽管嘴上说的干脆,说什么毁掉,说什么只留一夜,但她心里清楚,若是真的将那幅刺绣,放到自己的手里,让她就这么给毁了,她当真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如今儿子儿媳都出门去了,她又记挂起了那幅刺绣,一会儿在想,他们有没有把它藏好;一会儿又在想,儿子儿媳会不会跟外人说呀;一会儿是会不会一家人太过紧张,留下那幅刺绣也不一定会出什么事;一会儿是万一让人知道,让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会不会给这个家里,带来什么祸事。
好婶一番心思下来,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就是好婶这等定力,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她索性决定,要去儿子的房间里瞧瞧。
好婶做出这样的决定,再不迟疑,出了房间,便向自己儿子的房间走了过去。走到门口的好婶,看到儿子房间的房门虚掩,不由皱眉嘀咕道:“这大大咧咧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索性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除了稍稍有些凌乱的床铺,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好婶摇摇头,叹了口气,来到床前,又帮儿子整理了一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门出去了。太阳还没落山,好婶的儿子跟媳妇,就早早的收工回家去了。因为好婶儿子的心中,始终有着对那幅刺绣挥之不去的牵挂。
许是他想尽快回家,却又放不下手里的活计,只好加快速度,结果这一下午倒是多做了不少,只是这质量就有些不敢恭维了。看着丈夫的活计,妻子只得摇头苦笑,却没敢多说什么。回家的路上丈夫更是健步如飞,妻子更是被他甩在后面老远。
看着变化如此之大的丈夫,妻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刻她不知道是该喜欢那幅刺绣,还是该恨那幅刺绣好了。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道,这根本就与那幅刺绣没什么关系,变的是人,是人的欲望。
刺绣不过是自己在心里,找的一个自我安慰的理由,牵强附会的借口罢了。虽然跟的有些吃力,但是妻子依旧无怨无悔,默默的追随着丈夫的脚步。以前好婶儿子都十分照顾自己的妻子,甚至可以说是体贴。
可今天他变了,变得心里除了那幅刺绣,就再也容不下任何别的东西了。看着前面急不可耐的丈夫,妻子心头是一阵苦涩。好容易回到家中,好婶的儿子将肩头的锄头往院里一丢,便匆匆回屋去了。看着被丈夫胡乱丢下的锄头,好婶儿媳心中,不由涌起一阵悲伤。
她虽然为追随丈夫的脚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她还是拾起了丈夫胡乱丢弃的农具,又将它们摆放整齐,这才进屋去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做饭的好婶,显得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跟媳妇这么早就回到了家中。
进了屋门的儿子,更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也是第一次没有跟她这个娘打招呼,就一头扎进自己的屋里去了。倒是好婶的儿媳妇,神色显得有些黯然,有些悲伤,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好婶打了声招呼:“婆婆,我帮你做饭吧。”
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竟然连身上的尘土都忘了清理,就要挽了袖子帮好婶做饭。好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能看得出,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好婶向来心疼这个媳妇,如今又见她这般摸样,自然没了做饭的心思,忙拉了媳妇说道:“你跟娘说,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要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娘替你做主。”
听着婆婆的话,她的心里暖暖的,不由一阵感动,眼圈竟微微有些泛红,但她还是笑着说道:“婆婆,是你想多了,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呀。”
就在这时,忽听‘乓’的一声。将婆媳二人生生给吓了一跳……
吓了一跳的婆媳二人,相继寻声望去,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好婶儿子的房间。还没等好婶明白是怎么回事,乒乒乓乓的声响,又陆陆续续的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好婶跟自己的儿媳再顾不得多想,迅速向房门处走了过去。还没等他们开门,房间的门竟忽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了,这让婆媳二人又是一愣。紧接着二人就看到了一张烦躁恼怒的脸。
此刻好婶的儿子,竟然忘了长幼尊卑的礼数,只听他对着站在门口的二人,是又急又怒的说道:“刺绣呢!”好婶跟儿媳被儿子的喊声,弄得又是一愣。
好婶对儿的表现已然十分的气恼,如今又听他说刺绣没了,心里的火气是蹭蹭的往上窜,不由拉着脸子沉声喝道:“混账,这里什么时候有你喊的份了。”听到好婶愤怒的话语,好婶儿子只觉心神为之一震,额头更是刷的一下就见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