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管他怎么追,不管怎么赶,就是赶不上前面那道身影,渐渐的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更是暗自嘀咕道:“这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又躲着我呢,莫非……”
想到这里,梁老儿子脑中立时‘嗡’的一下,当他再看向前面那道身影的时候,双眼充满了寒意。只见他匆匆追着前面的身影,同时大声断喝道:“狗剩!”这一生断喝,立时吓了狗剩一跳。
可他是什么人,混迹多年的老江湖,这声虽然突兀,但是也没让他脱口应出来。尽管步幅稍稍缓了一下,还是快速回转过来,快步向前走了过去。后面梁老的儿子见状,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在他想来,一个人的名字若是叫久了,就会成为一种习惯,若是有人冒然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么这个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定会应声的。
这一招可谓百试不爽,可是今天到了狗剩这,实在是失去了它应有的效用。这也让梁老儿子,不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只见他微微皱眉,轻声嘀咕道:“莫非我看错了,不应该呀,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的他。”
随着他的嘀咕,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恶毒,可是脚步却是渐渐缓了下来。狗剩被梁老儿子给叫的脊背生凉,哪里还敢减缓步子,他如今恨不得马上跑进镇子里去。
心急如焚的他,只顾着一味的埋头赶路,自然不会注意到梁老儿子的变化,当然他也没这个心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同样没有看到那道在他身旁匆匆闪过,十分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说出来,大家还真都认识,他就是铁蛋。只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显得红光满面,兴奋异常,看样子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亦或者这天上神奇的掉了一个天大的馅饼,刚好就砸在了铁蛋的头上。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沉甸甸的包裹,实在让人好奇……
狗剩与铁蛋两人,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却擦肩而过。都说天意弄人,殊不知这弄人的,不过是自己罢了。狗剩埋头,冲回家中,一颗心还是跳的厉害,脸上更是写满了懊恼。
本来一件近乎完美的事情,结果就这么草草收场。狗剩又如何不气,如何不恨。可是他这恨,他这气又能丢给谁呢,今天的这个苦果,还不是他自己种下的。
坐在床上的狗剩,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烦躁,郁闷至极的他,气恼的一拳重重砸在了身下的床沿上。
“砰!”一声闷响,一股痛感,从拳头上传来。或许只有拳头上传来的短暂痛处,才能让他稍稍发泄一下。狗剩砸完这一拳,整个房间确实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而他的脸色却是略显阴沉,但眼神中却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恨意,以及一丝隐晦的痛。
也许他是在恨梁老儿子,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也许他是在恨自己,恨自己这潦倒庸碌的人生。亦或者这两者都有也说不定。至于那一丝细微的隐痛,是对自己人生的追悔,还是对自己软弱的痛恨,这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知道了。
眼见狗剩的神情是一变再变,可让人惊讶的是,他这神情,最终竟化作一脸的无奈与淡淡的悲伤,随即发出了一声怅然若失的长叹。若是他的老冤家铁蛋,以及那些被狗剩欺负过的人,见到狗剩今天这幅样子,怕是要跌掉下巴了吧。
梁老儿子追了狗剩一段路,这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现在他的脑子里,除了狗剩那个张让他恨不得剥皮剔骨的嘴脸,就是一肚子的气,更是气得牙根直痒痒。如此自然也就没了去好婶的家的兴致,索性掉头,回云霞镇去了。
这顿晚饭吃的很沉闷,也很压抑,因为在座的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挥之不去的凝重,就连好婶的孙儿,都显得特别的安静,竟也不像以前吃饭那样闹腾了。
原本袁锋还要调养,好婶是不让他下床的,可是袁锋执意不肯,非得要出来走走,说什么这样有益于身体的恢复。结果他也就坐到了这张桌子上。
在这张桌上,他的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疑虑,甚至有些焦虑不安。可是好婶的儿子儿媳以及好婶在内,都是一脸的忧虑,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袁锋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而这饭菜吃的更是索然无味。终于他还是咬咬牙,决定离席,在跟好婶以及好婶儿子媳妇打个招呼之后,他便起身离开了。好婶只是点点头,而好婶的儿子跟儿媳不过是看了袁锋一眼,但水都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