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以为能在庵寺静养一辈子吗?就着上门闹的人会让你安心的就在庵寺静养吗?要不然量着这儿是雍王府邸,要不是看在四阿哥的面子,没每次徒劳无功后还继续上门闹腾吗?”安白直言不讳,那些心肠歹毒的人哪能善罢甘休。
其实安白说的也正是云拂说担忧的,她默默的低着了头,叹了一声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再让我想想吧。”涵嫣没有忘记将军,可延续在这副身躯里的云拂又何尝能一剑挥情丝?
才被夸了脸色好看些便就赶上了风寒,估摸着是昨儿个站在门口想着事情入了神给着了凉了。这会儿云拂正坐在炕上昏昏沉沉的,手支撑着额头,脸色难看至极。
刚看了太医,可云拂却还想到庭院走走,看着安白为着自己忙上忙下的甚为感动。
“小姐,奴婢扶你到床上歇会吧,等药熬好了再起身来喝。”
今日外头下着大雪,堆积着厚厚的雪层,好不容易清出一跳道来走路,这会儿却见那笨头笨脑的圆月重重的摔了一跤,只好安白亲自寸不离身的照看着云拂了。
“你说,隔了好几日了,今天他们会来吗?”即便是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怀里捧着汤婆子,可云拂的脸还是苍白得让人担忧。她望着门口处,呆呆的问着。
安白稍愣了一下,随即缓过神来道:“小姐你就放心养病吧,甭说今个儿的雪这么大寸步难行的,即便是艳阳高照我看他们这段时日也没那会儿功夫到府上来了。”说着便上炕边扶下云拂,继续缓缓道:“奴婢听说了,瓜尔佳氏少爷三日后与赵家小姐成婚,这会儿府上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时间顾及其他的呢。”
赵家小姐?云拂倒是记起来了,那位被当街调侃羞辱过,后来还带上长辈到府上闹腾了好些时日且要求要嫁入府中的赵小姐。虽然素未平生,但却为这位小姐感到忧愁,或者嫁给像哥哥那样一般的人,还不如真到庵寺敲着木鱼念着佛经过一辈子。
“那倒是挺热闹的。”云拂笑着说。
“奴婢还听说,原本那少爷是说简单操办就好,哪知赵家不愿意,说一定要告诫天下般的大摆喜酒,这把喜帖啊都大街小巷的送,还送到雍王府上来了呢。”说着这出闹剧时,安白也免不了偷笑上几声。
要是安白知道个中详情,敢情还不知道该是诧异愣住了还是捧腹大笑呢。云拂看着安白的表情,心里正想着,可嘴上却是一字都没说,只是好奇着:“喜帖都发到雍王府上来了?”
“是啊,外面的人都传着,要不是紫禁城进不去,估计连帖子都派到皇上那去了。”安白扶着云拂在床边,为她更衣边说着。
这反倒引来了云拂的兴致,顿时连睡意都卷走了,霎时精神饱满着不肯歇息,硬拉着安白多讲一些,“有说是偏房或是正室吗?”
看着云拂兴致盎然的,安白倒是有点后悔刚刚怎的就一流嘴把事情都说出来了,这会儿看来小姐是不会午睡了。“小姐歇会吧,奴婢去打听打听,等你醒来便来告诉你。”
嘟着小嘴,显得小脸不高兴的样子。云拂这难得撒娇的模样愣是让安白呆了一下,这云拂精雕的五官不用质疑,只是平日那冷淡的表情让人看起来不免避退三尺,而此时撒娇的娇羞模样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神情啊。
着实头也有点晕,没点子事分神便马上能感到疲惫。这瓜尔佳氏府邸上有得折腾,看来她也好安心的休养几日了。云拂打了一个呵欠,只好点头道:“那我先歇会吧,刚离起身才几个时辰而已又觉乏困了。”
伺候好云拂入睡,安白笑着退了出来,赶紧去盯着那药膳熬好了没有,还不忘太医叮嘱着适时还得多进些补。
赵家小姐为晟翱的正室,原本想草草了事的瓜尔佳氏晟翱还想留着正室给他心爱的纤羽,可无奈赵家先号召天下她为正室,若是娶了进门为偏房,估计会比大闹天宫还来得凶猛,所以只好眼巴巴的瞧着美人离自己远去。
那赵家小姐姿色虽一般,可也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智商远比姿色来得厉害,凶悍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就不知为何偏偏看中了晟翱,还闹出了非君不嫁的把戏。
雍王府接到了喜帖,自然贺礼不可少。再者当涵嫣在的时候,四阿哥来往尚书府可甚频繁,这礼是不能少人也不能不到。
这尚书府好不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大红灯笼,主宾客们笑脸相迎贺声连连着,无不显得喜气洋洋。只是那新郎官,却是一脸的垂头丧气,除了那一身耀眼的大红喜袍,从他脸上无法找出一丝欢喜的表情来。
“恭喜。”四阿哥还是带上祝福,当看到晟翱头上飘着一片乌云般惨淡的表情时,忍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下。
“多谢!”觉得他的人生从此便开始黑暗的晟翱此刻已经无暇再多说什么了,碍于情面碍于场面,只能扯动着嘴角,笑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对着来宾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