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也起身,但是却神色冷淡,目光没有避讳地在安方身上审视,而安方也是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柳桥,见她竟然是一个小片丫头,眼底闪过了惊讶,随即又见她的目光神态,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就是易之云的童养媳?”
“是。”柳桥上前,躬身施了一礼,“小女子柳桥见过夫子。”
“哼!”安方冷哼一声,负手低头冷声道:“就是你在私塾门口叫嚣要毁了我安氏私塾的名声?”
“不敢。”柳桥也没惧,抬头直视着他,“小女子的夫君也是私塾的学生,是夫子的学生,自然不会损害私塾的名声,只是小女子敬重私塾,敬重夫子,我夫君更是将夫子视为父,将私塾视为最神圣之地,可是如今我夫君有难,夫子和私塾竟是不管不问,一副生怕惹上麻烦的态度,这让小女子和夫君甚为心寒。”
安方面色铁青,“易之云犯下的是杀人罪,杀的还是我安氏私塾的学生,是他的同窗,难道我还得包庇他不成?”
“连大老爷也尚未定我夫君的罪,为何教导了我夫君几年的夫子却一口咬定我夫君犯了这等大罪?”柳桥讥诮反驳,“就算夫子真的认定了我夫君便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那死的那个人是夫子的学生,夫子就算不愿意理会我夫君,为了死了的学生也不该躲在这里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夫子厌恶我夫君有罪,可那死了的张阿宝可是没罪!还是在夫子的眼中,这私塾里的学生不过是夫子名逐利的工具?”
“你——”安方气的浑身颤抖,那严肃的脸孔甚至扭曲。
林家声见状忙沉着脸喝道:“柳桥,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跟安夫子这样说话!?”
柳桥没理会林家声,而是上前一步,缓和了语气对安方道:“安夫子,小女子年纪小不懂规矩,言语之间若是冒犯了安夫子,小女子愿意赔罪,但是,小女子恳请安夫子帮小女子夫君洗清罪名,还小女子夫君一个公道,也让死者安息!”
“哼!”安方别过了身,不理会。
柳桥继续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夫君和张阿宝同为夫子的学生,也便等同是夫子之子,夫子忍心看着他们相继枉死?我夫君并未买凶杀人,如果被定罪赴死,他便是枉死!白白连累了一个人枉死,那已然被杀的张阿宝也平添了一份罪孽,甚至还可能让真正的害人之人逍遥法外,让张阿宝不得伸冤!两名学生枉死,夫子却坐视不理,就不怕夜里三更有人敲门?”
安方猛然转身,面色又青又白,“你……你恐吓老夫?”
“小女子不敢。”柳桥道,“小女子只想求夫子施以援手,救救我夫君,也为张阿宝讨回公道!夫君真的被定买凶杀人,夫子私塾教出来的两个学生竟然积怨到这个地步,于夫子于私塾有甚好处?”
安方怒极:“你就知道易之云真的没有……”
“没有!”柳桥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坚定,“他是我的夫君,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夫子,我夫君在你这里也念了好几年的书了,他虽然不聪明,但是品性如何你也该清楚!如今小女子不是要夫子歪曲事实,我所求的不过是夫子和私塾内的其他学生给我夫君做个证明,证明我夫君平日的秉性以及他和张阿宝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积怨已深一事,更谈不上憎恨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还有那日打架之事,我也相信我夫君不会随便跟别人动手,其中必定有缘由!而且这件事错不在我夫君!否则这两日夫子不会再让他来私塾!”
安方铁青着脸一字一字地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好!好!你所要求的老夫都可以做,只是老夫绝对不会包庇一个杀人犯!”
柳桥松了一口气,可话却还是坚定:“夫子不会,因为我夫君绝对不是杀人犯!”
目的达成,安方虽然被她气的火冒三丈,但是她相信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她也不怕他怒极之下歪曲事实,因为安氏私塾出了一个杀人犯这对私塾绝对没好处!
这也是她底气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