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索性也不管了,就那么坐在地上身子半趴在浴缸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浴缸里的水。
盯着盯着眼睛里的雾气就越来越多。
谁说人生不是戏呢,每个人都是戏子,瞧她演得多辛苦。
明明做着很讨厌的事,却还要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到后来眼泪流得眼睛都看不清了,苏禾抹了一把脸,恨恨地想,人哪,果然是越活越矫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爱哭。
苏禾先是无声地流泪,接着开始抽泣,到后来已经变成嚎啕大哭了。
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已经毫无形象可言了。
迷蒙的双眼,红红的鼻子头,双唇被她咬得红肿……
苏禾不管不顾地一股脑地只想要哭,不想再去管屋子里另外一个人会有什么想法。
浴缸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满了,从浴缸边缘慢慢往外溢,本来温度蛮高的热水,此时已经流成了凉水。
站在卧室里的谭少山在苏禾开始嚎啕大器的那一刻就已经听到了,可他什么也没做,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禾这一次哭的可算是痛快,要不是哭到后面哭得自己口干舌躁地,她压根就不想停下来。
等到苏禾的哭声渐歇,没再发出声音之后,谭少山才从抽屉拿了钥匙开门。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如果在平时,苏禾要是锁了门,他绝对不会去碰钥匙的。
人生的尺度,果然会因事而宜。
浴缸里的水还在流着,苏禾因为溢出的水而全身湿透,坐在地上的样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谭少山感觉心脏一阵收缩,无声地走到苏禾面前。
“苏禾,对不起。”
沉寂了许久之后,谭少山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是个从不低头的人。
就像无论现实再怎么样,家里再怎么给他施压,他都从来不觉得爱上苏禾有什么错,跟苏禾在一起有什么错。
但今天,从来不出错的他,似乎哪里做错了。
对不起?
不,苏禾觉得这三个字受之不起。
可又总觉得好像有谁对不起她,是谭少山吗?
苏禾自己也说不清。
就好像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在现实里,我们都像是在那火锅里被涮的丸子,感觉一直有双筷子不停地涮着自己,可到底是谁又说不清。
这个错,怎么说的清呢。
要真错,也是她自己的错。
当初跟谭少山在一起,严格算起来,是她先招惹的人家,是她各种搭讪,各种纠缠,到后来,谭少山终于跟她在一起了,苏禾都还一直觉得那是因为谭少山是对于她的纠缠不厌其烦,为了一决永患,才决定跟她在一起。
到现在,她有些想要放弃了,是不是也很符合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