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谭先生,我先挂了。”
一边打电话一边扶着人走路,加上人又多,这太困难了。
苏禾脚一直是软的,根本不听使唤,好几次都差点裁到地上去。
周医生扶着苏禾挤过人群,来到苏家门前,独门独院的一栋房子,门口有人银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苏公府。
周医生四下对着房子的外观打量了番,未发表任何言论,这个时候也不太合时宜。
苏禾的父母在当地都是有影响力的人,在商界政界都是如此,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不过,正如那位司机所说的,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所以相对前两天来说,今天人已经少很多了,外面的人比较多,在府里的人其实不多。
苏禾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像是不敢进去,抓着周医生的手臂问。
“周医生,你说,我妈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女儿哪里是什么贴心小棉袄,她苏禾就是一讨债的,一讨债的啊!
“苏禾,你别想太多,我们先进去吧。”
周医生扶着苏禾进了灵堂,一口大大的棺木就摆在中间,才到灵堂门口,苏禾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那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听得周医生心里都一沉。
苏禾抖着下巴,在看见棺木的那一刻,完全出不了声了。
家属这边苏禾的父亲并不在,穿着白色孝衣的是苏禾的一个堂弟,已经是关系非常远的一个堂弟了,所以并不认识苏禾,头一次见到跪得这么真切的一个人,也着实吓了一跳。
站在他旁边手臂绑着白色布的是苏禾的大伯,见到苏禾的时候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苏禾的这个大伯比苏禾的父亲要大很多,是个艺术家。常居国外,很少回国,她这个大伯也是个奇人,一辈子,无儿无女的,也没结婚。
老人家在见到苏禾的那一刻,也没认出来,看了好一会,才抖着声音叫了一句。
“禾禾……”
这一声实在是悲切,周医生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苏禾跪在地上挪到棺木前,一直堵着的心口突然像缺了口。
“妈……”
大伯的那声苏禾,还有苏禾叫的那声妈,让在场的各位都猜测到了苏禾的身份,于是纷纷跟着抹泪。
“妈,我回来了,妈,对不起,妈妈,是女儿不孝,是我对不起你……妈,你醒醒啊……”
苏禾一字一泪,几乎哭瘫在地,苏禾的大伯拄着打拐杖本意是去扶苏禾,不知道怎么的也跪了下去,抱着苏禾的身子一起嚎哭。
大伯是性情中人,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一边哭嘴里一边埋怨。
“禾禾,你这死孩子,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哪,这一走就完全不跟家里联系,你妈临了多想再看你一眼……禾禾,你怎么那么狠心哪!”
大伯的话像把刀子一样,直直地插在苏禾心上,那疼痛到了骨子里,只换来一声声妈妈。
苏禾的堂弟怕老人家身子受不住,伸手去扶,被大伯一把给推开了,抱着苏禾又继续哭。
周医生也上前,准备帮着扶大伯起来,才走两步,就从偏门走出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