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伯也点头,对于孙子的期待显然高于一切。
苏禾一直呆着,等到大家都吃完了晚餐,一家人坐着看了两集狗血剧,又陪苏父跟苏大伯聊了会天,等到两位老人家终于熬不住了去休息之后,她才长吐了口气,拿着包出了门。
谭少山的车一直在苏公府外等着,熄了火,黑暗中就光看到一点星星之火,那是谭少山指头夹着的烟头。
车门没锁,苏禾直接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坐,也没说话。
谭少山扔了掐了烟,开着窗散了会烟味,然后才开着车子回了别墅。
苏禾觉得自己好多年前开始就算得上是一个成熟的人了,至少在为人处事方面。
离了父母多年,一个人在那样吃人的环境中,想不成熟都难。她就早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平等可言,向来弱肉强食,可她却怎么也适应不了。
犹期是在面对谭少山的时候。
他越逼她,她就越觉得不甘,越觉得她这些年过的实在是清苦。
这想法就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越滚越大。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明白了。
所谓对等,是不管你付出多少,别人要是不想给你,怎么也求不来。上帝不会看在你活得痛苦的份上就赏你点什么。
要说恨,苏禾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这个词了,所以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眼睛就没在谭少山身上停留过。
后者好像也不在乎。
说什么能留住谁的人不能留住谁的心的这种话,谭少山全然不在乎。
早在他与苏禾分手,他到H市来之时,他就没了那种姿态。
苏禾平静地跟谭少山回了别墅,她没皮没脸地哭了两场,足矣。
她这样已经是底限了,她好些年不哭,因为苏母说过,没有人心疼,哭起来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怜。
她不想自己看上去很可怜,一而再,再而三地哭泣,她只是心里难受罢了。
晚上苏禾起来喝水,她其实没有起夜的习惯,就是睡不着,找点事做而已。
却差点被客厅的黑影给吓到,开了灯之后才发现是谭少山坐在沙发上揉着脑袋。
苏禾不发一言地捧着杯子接了水,又低头往自己的房间走,与谭少山错身而过。
其实苏禾开门的时候谭少山就知道了,安静中只要有一点声响,就会让这两种极端显得特别强烈。就像谭少山与苏禾的情绪般。
谭少山觉得自己头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常常一疼起来就没完没了,就像这会,已经让他疼得睡不着。
然而令他心凉的是,苏禾明明看见他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哪怕只是问一出。
他不由得悲凉的想,到底还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一定把苏禾给惹毛了。
可是,原谅他,在爱情面前,他是个愚笨的男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留住苏禾才行。
比起心狠,他向来比不起苏禾,一般人都是对别人心狠,而苏禾却能一狠到底,对自己都能狠。
来到H市,谭少山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苏禾以前的事,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以前的苏禾,谭少山大概只能想到什么跋扈专横、瑕疵必报……
起初他们在一起时,谭少山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苏禾往那群贤良淑德的女生中间一摆,实在是毛病太多。
但事情苏禾改变得太快,他尚来不及寻根究源。
这种改变,不止让谭少山觉得难受,就连苏禾自己也是,宛如尖刀宛肉、剔骨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