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想他的。
她不该因为他而烦恼的。
可是,她却偏偏想了;
她却偏偏烦恼了。
其实,自从松山顶上,慕容逸臣开着车子离开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那日在大东路匆匆的一瞥,她也只是见到了他的车子,并没有看见他。倒是覃沛给她打过两次电话,她一改常态,旁敲侧击的想要知道慕容逸臣的事,可是,覃沛却没有透露半个字,这样一来,她更是觉得内心慌乱。
静静的,静静的,她坐在昏黄的路灯下,一言不发。
“小姐!”罗叔走向她。
温若澜抬眸,惊觉,路灯下的罗叔,似乎比白日里更显老态了,她才记起,罗叔,似乎已经满了60岁了。
除了何瑛、宣政外,在温若澜的童年里,给予她最多关爱的就是罗叔了,所以,她一直将他当作真正的长辈去爱戴的,虽然心底对罗桎有疙瘩,可是,这丝毫无法影响罗叔在温若澜心中的地位。
情若父女俩的两人,一同坐在路灯下,温若澜低眉:好像,她从未与这位待她如女儿一样的罗叔,认真的谈过心。
“小姐——”
“罗叔!”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微笑起来。
“罗叔,别叫我小姐。”温若澜率先开了口。
“我没办法跟他们一样叫你‘宣太’,”罗叔的声音稳重中透着关爱:“因为,你现在是宣家的大小姐。”
温若澜并不跟他犟这个称呼,而是问:“这么晚了,你怎么没休息?”
“你不是也没有休息吗?”罗叔反而笑呵呵的问她。
温若澜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我睡不着。”是的,在罗叔面前,她不需要戴着面具,也不需要说着假话。
这五年来,温若澜的睡眠不好,罗叔一直知道,他心疼她,可是,现在,他想,她应该是为了另一件事而睡不着:“是因为阿桎吗?”
温若澜没有吃惊,是的,外派罗桎的事,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了,而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想对罗叔隐瞒过,但是,此时此刻的她,确实不是因为罗桎而睡不着:“不是的,罗叔。”
“阿桎那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他不是一个坏心眼的人。”罗叔说着:“小姐,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温若澜并不想对罗叔讲太多,只是淡淡的说着:“罗叔,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想谈公事。”
罗叔知道,温若澜回避罗桎这个话题,于是也不多问:“要是他做错了什么,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告诉我。我去跟他说。”
温若澜心底酸酸的,从前听说罗叔跟营业部的丁姐是一对,因为罗桎一家人的反对,所以他们终没能结婚,但是,她却有几次遇到罗叔跟丁姐在一起,所以,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而就在前些日子,她还去了丁姐的营业部视查:“丁姐最近还好吗?”
一说到丁姐,罗叔的脸庞有些舒缓,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丝丝喜悦:“她还好,就是茜茜要高考了,她最近一直担心着。”
茜茜?温若澜微微侧目。
“是她的女儿,很听话的小姑娘。”罗叔慈爱的说着,就像是说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兴奋:“成绩还不错。”
温若澜一阵欣慰,她曾听说,罗叔年轻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没有结婚,到了四十多岁,认识了刚刚丧夫的丁姐,后来两人渐渐走到一起,仔细想想,已经有十多年了,两人虽然没有正式结婚,可是,却一直互相扶持着:“罗叔,茜茜如果去了外地上大学,丁姐就一个人了。”
罗叔微微的低了低头,昏黄的路灯下,温若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说:“是啊。”
“那让丁姐搬到咱们家来住吧!”温若澜突然开口说着。
“她不会同意的。”罗叔肯定的说着。
温若澜有些失望,不过却为他打气:“你让茜茜说服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