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蓟被触动,不禁问:“你叫什么?”
“小的午三。”午三忙回,见老爷没生气,犹豫一二,凑上出起能讨夫人欢心的主意。
“真的?”他听了疑惑道,“就买那个绣鼎阁的胭脂水粉?”
哄女人这种事他确实不懂,一吵架就头疼要命。
午三连连点头保证。这种东西,但凡越难得到,女人越喜欢。
要的就是我有,而别人都还没有。
这样的货品他打听过,去绣鼎阁买就是。
排号是来不及了,但只要多拿点银两,在店外守一守,兴许会有人肯转手的。
马蓟听了眉开眼笑,给了银两赶紧让他去办。
临走两步又给人喊了回来,道若能帮他将夫人哄好,今后就跟在他身边做事。
午三低头应声,眉眼舒展。
大人可是柴德武唯一一个不是太监的干儿子,甚为看重,又说得上话。
那柴大太监谨慎的很,实在难以轻易靠近,午三便决定迂回行事。
少爷的命令固然得办,但将来他媳妇也还是要娶的。
……
后来追去的护卫,如沈青洵所料,并没有追踪到那人的踪迹。
那人隐匿气息跟至定安侯府,一被发现便跑了。
当晚又悄悄潜入了关押农户的所在,看了一眼,见人待着好好的就放心了。
他在大越国四处游乐,早前到过栗县,因缘与那农户李长五结识。
后来李长五反抗知县欺压,失手将人给杀了。事情越闹越大,圣上派了京官来押送进京。
他在别处一听说,就随着来了京城。
李长五入京后被关押看守起来,前前后后来了好几人审讯,都甚是和气。
大人们问,他就如实答,将他所知的交代清清楚楚。
但大人们要听的不是这个。
陈御史怎么没敲打过就把人押回来了?
他们只好说得更明白一些。
魏太傅项侍郎等人,便是在借着栗县与齐王余孽暗中谋事。
只要他承认是因为发现了那知县与齐王余孽有所往来才起的冲突,不仅无事,还是大功一件。
经栗县回来的消息,李长五杀了知县后,为栗县民众拥护,成了栗县的英雄。
此事闹大到玉州,牵扯甚广。
这事上他们再怎么拉扯魏敛,都不如李长五一句口供砸起的浪花高。
李长五是个老实的直肠子,对这些人绕着弯的问询难以理解。
该一就是一,如何能成了二去?
若要他列举知县欺压百姓之举,他有的是。至于什么齐王,就算打死他,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这边大人们被李长五气到头疼。
而魏太傅项侍郎那也难以安歇。柴德武摆明了要使些阴损的诬陷手段。
与其让他们逼着农户胡说八道,撺掇整个栗县民众构陷。
还不如让那农户就死在狱中,先治刑部一个监守不利。
京城表面的平静之下,彻夜暗潮涌涌。
翌日沈青洵醒得比以往要早。
钟全来时,就见少爷手里拿着盒香粉在瞧,似是出神。
沈青洵将这盒香粉翻看过一遍,很普通的东西。
兴许没有什么,只是她单纯觉得好看,或是闻着香,才顺手塞给他罢了?
钟全禀完事要退去时,闻着那一缕淡淡脂粉香,倒是突然想起了潇香楼。
听钟全一提,沈青洵心里忽地咯噔了一下。
昨日把挑来的香粉塞给表哥后,宋初渺快步回了房中。因走得急,心口怦怦跳得厉害。
缓过来后,又变得有些郁闷。
宋初渺发现自己有点傻,还很迟钝。一件事,都要隔上那么久才会反应过来。
以前的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沈青洵袖中捏着香粉来时,便见她伏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逗兔子。
小嘴微微嘟起,长卷的睫毛时不时一扇,眼中也透着几分黯然。
见她这模样,沈青洵更为确定,应当就是潇香楼那晚的缘故。
一想到她许是在因那事而吃味在意。
小姑娘的睫毛像是拂在了他心尖上。
沈青洵一时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初渺直到表哥在面前坐下,才察觉他来了。
她坐起身,刚一对上他的视线,便听他道:“不要多想。”
沈青洵缓缓解释,那天身上的脂粉香,是去了不好的地方沾上的。
但他仅是去办事,待了许久沾染上的罢了,并未让任何女子近过身。
他正了正神色道:“以后再不去了。”
宋初渺不料表哥突然解释起她在香粉铺子外生出的那个疑惑。
听懂后,她点点头,将兔子抱在膝头,而后微微歪着脑袋看他。
宋初渺的眼眸里如盛了一弯浅浅清泉,是她独有的纯澈干净。
但听完他所说的,其中也只划过一道明了的波纹。
沈青洵紧盯着她,想要再看出点什么,却再没有其他了。
他下巴紧绷,一湮来时那抹难以察觉的悦色,皱起眉。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他好像猜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初渺:变笨了,好难过。
沈青洵:怪我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