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DNA检验只有近亲的两代人而已,比如说和父母,和祖父母等等可以鉴定,所以迟以蔚不仅更改了两人的姓名,索性也改了鉴定方向,从原本的近亲改成了父女关系,如今被证实了,她却只能愣在原地发呆。
过往的那些记忆像是碎片一样一点点的从眼前闪过,从她第一次进他家到现在的第一次表白自己的内心,她不知道以后和他还会有多少个第一次,只知道他和她,至少还有以后,还有未来。
即使再多的人反对他们,可他们不是乱伦,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轮不到外人的指指点点。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觉得自己高尚纯洁,殊不知他们骨子又有多么的迂腐不堪。
没有拿到这份报告之前,迟以蔚想过无数种拿到报告之后的心情,可是真正等到东西到手了,她却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突然很想见到他,很想告诉他,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即使她爱他,即使她想让他爱上她,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只是想要相爱罢了。
迟以蔚想过无数种这份报告放在迟衡面前时他的反应,唯一没想到的,却是迟衡先带给她的痛苦,和她深深的悲哀。最痛苦的不是他不爱她,而是明明可以爱,他却不敢。委屈自己也委屈了她。
拿着报告,从正午等到日落,端坐在家的她却只能从电视上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模样,自然也能看到,他时不时对身旁女伴的关心。那个女人她没有见过,可是却能让她有很严重的危机感。
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他们俩并不是在做戏,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他们早已相识颇久了。原本让她兴奋不已的报告,如今看来居然这样讽刺,好似在嘲笑她,不管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迟衡都不爱她,也不想爱她。
默默的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曾经说过,只要他在家,不会超过八点不回家,如果超过那个时间,就表示他晚上不会回来了。
迟以蔚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给他,却一直没有人接,或者说一直是个女人在接。声音轻轻柔柔的,问她是谁。说迟衡在忙。半夜三更,一男一女能忙什么呢?她已经不敢去想了。
想打电话给庄正和程逸轩,却想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感情问题要处理,不再和以前一样可以随意调查迟衡去了哪家酒店。忽然觉得很累,这么多年的辛苦,不仅仅是得不到关注的辛苦,还是从心底透出的无能为力和悲哀。她只是爱他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疲惫的叹息,迟以蔚只能一个人静静的回房,躺在冰冷的床上,却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从梦中惊醒的她看了眼闹钟,微微叹气,没想到自己居然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现在不过才凌晨一点多。而梦中的景象却那么清晰,像是就发生在她面前。
她坐起身仰头看着天花板,那上面都是夜光贴纸,几乎全都是星星的模样,夜里看起来就像是对着一整片天空,也因此,迟衡将家里的天花板额外挑高了些,本就住的顶楼,楼顶的隔间被他拆了又重建。
那是十岁时某次她噩梦醒来之后哭哭啼啼时提的要求,他第二天就帮她做好了,夜光贴纸时间长了会渐渐褪色,他却没忘记,每隔三个月就会找人帮她把整片天花板换一次。即使她很少来这里住,可每次来这片星空还是很明亮……
侧耳倾听了下,屋子里安静的连她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又苦笑了。这次,陪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了……
生日快乐,迟衡。迟以蔚默默的对着迟衡房间的方向说道。
醒了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披上一件外套起身预备去厨房倒杯水喝。毕竟是入秋的天气了,夜里还是有些凉。她的体质不好,空调吹多了很容易头晕流鼻血,也因此,她在家几乎不开空调。
才打开门,迟以蔚明显的感觉到了屋子里有别人的气息,空气中浅浅流动着名牌香水的味道,让她鼻子微微有些不舒服。疑惑着蹙眉,迟以蔚朝着透出光亮的迟衡房间走去,半夜在家看见他的惊喜还没被她表达出来,就先被房里的对话震撼到了。
“你…打算……嗯啊…什么时候娶我?”房里的女人声音有些迷蒙的断断续续,带着诱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诱人,带着喘息和娇吟,在没怎么闭紧的门缝中听来更加柔媚。却让迟以蔚愣在原地。
“呵,你还有兴致想这些?”男人的语调明显带着调侃,也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无心于此。只是他话音刚落,女人的呻吟声明显更激烈也更按耐不住了。
迟以蔚昂头咽下眸底的难堪和绝望,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啪的将门踢开,高级红木门撞上墙壁的巨大声响惊醒的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人,双双回头,见到是她,迟衡虽有些讶异,却还是大跨步几下将她抱在怀里,不愿她看到别的女人的样子,也不想她看到。
“丫头,你怎么醒了?!”迟衡抱着她,语调带着些许沙哑,微动情的气息有些不稳,却让迟以蔚心头一片酸涩,这不是第一次她撞到了,可也清楚知道不会是最后一次。
“迟衡,生日快乐。我想你了。”短短十个字,她说出来竟然这般艰难。带着委屈的嗓音软软嚅嚅的,听得迟衡心头一片酸涩。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应她,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死心,也让自己的心恢复到往常那样平静。
“衡,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床上的女人有些讶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被迟以蔚打断的不满被这个消息掩盖过去。圈子里流传迟衡不管怎样都不会在生日当天带女人回家,那天是迟以蔚的,没人可以剥夺,这样看来,她是例外咯?
女人心里想着,面上更是欣喜。这男人世间少有,她自然是想要使尽浑身的手段巴住他何况她已经跟了他快半年了。虽然他们至今才见过三次,但她对他却越来越满意。
“萧琪,你先回去。”迟衡没回答她,只是淡淡侧身对她言道,然后抱着怀里的迟以蔚进了她的房间。从头至尾没再看她一眼,更没有让她看清迟以蔚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