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此刻惊讶的模样一定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了,他眼里的嘲笑和讥讽那么明显,明显的让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低着头,她咬唇不说话。一来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来,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了其实她也很害怕的真相。
“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啊。”男人浅笑着,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抵上了她的脑袋。迟以蔚只觉得浑身一震,险些要软下身子去。吓得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眼里的泪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她恐惧着,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身后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即使她平日里看惯了电视里的舞刀弄枪,可到底没有真切的体会过,所以从不上心。如今只觉得怕的连脑筋都打结了。
“呵。”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颊,男人终是笑了,轻蔑了看着她,眼神一瞬也不瞬,眼里闪过的狠毒是那么明显,“你逼死了我最爱了女人,如今,我也该让迟衡看看,我是怎么杀了他最亲爱的侄女的。哦对了,差点忘了,你不仅是他的侄女,还是他的女人……”
男人说着,停了下来,身旁的黑衣人很识时务的给他点了一支烟。迟以蔚明显听到身后迟家母女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忍不住闭了闭眼,完蛋了。让她们知道等于是让迟老爷子知道,只怕他真要被自己给气的中风了!
“都说你跟迟家母女的关系不好,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嘛!我原先可是真没打算我用枪指着她们的头你就会留下来的。毕竟外面还有庄家的公子,闵家的少爷还有一些武警在,你随便嚷一句,我们这些人,只怕立刻就会被团团包围住,不过同样的,为了示威,我是一定会开枪的。至于会射中谁,那得看她们两个谁的运气比较不好。”
男人的嗓音里透露出的得意给了迟以蔚重新理清思绪的缓冲时间,她正奇怪怎么这会儿迟家母女一点反应都没有,再转身,却发现她们俩早已乖乖的站在原地,而那些原本指着她们的头的枪,此刻也收了起来。她清楚的看到,迟以韵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
心头一沉。她知道自己是被她们俩设计了,却不觉得心寒,怪只怪自己傻。轻易相信这对母女了。她努力深呼吸好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再度面对那个男人,却先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不由得后退一步,稳住身子她抬高视线直视着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了我?杀了迟衡?还是毁了迟家?”
男人轻笑,手里的枪被他收回来把玩着。迟以蔚眼神一闪,撇了一下,室内大概有八个黑衣人,如果她贸然叫人,首先受到威胁的就是她和迟家母女的生命,如果真的发生枪战,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受伤会慌乱。下意识的闭紧嘴巴。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从我的房子里逃出去。虽然那里头没有什么陷阱,不过,你逃出来了,却恰好合了我的心意。若是直接放了你,你必定不会回到这些人身边,可若是你逃出来了,第一个来的,却一定是这里,所以,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男人的烟吸到一半便丢在脚下,恶狠狠的碾了个粉碎。迟以蔚低着头,注视了一会自己的脚尖,确定自己不会再颤抖再害怕了,才开口:“所以果然从一开始就是利用吗?那你为什么要关着我一个多月?如果你为了替别人复仇的话。”
他忽然苦笑起来,直直的看着她雪白的小脸,狠狠的用右手掐着她的下巴:“呵?为什么?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萧琪死的那么凄惨!她是跳海自杀的!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整个身子都浮肿泡烂了,肚子里甚至还有一条三个月的小生命。那可是我的孩子!迟以蔚,她苦苦哀求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救她?为什么不能?”
迟以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男人对她和迟家的事情这么了解。若是这么说起来,只怕当初萧琪带来的那些黑衣人也都是他的吧?迟以蔚下意识的又觉得恶心,只是皱着眉头努力挺直了胸膛看他:“你要我救她?原谅她?呵,是你在和我说笑还是我幻听了?你觉得我有可能原谅一个找人来对我上下其手那样羞辱我!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而狠毒,嘴边露出残忍的笑,“既然这样,你觉得我把当初萧琪没敢做的事……在你身上做一遍如何?刚好,我带来的这几个兄弟,也陪着我好久,都没开荤了呢!我相信,在迟衡的调教下,你的手段,应该可以让他们满足才对。”
他眼里的阴狠那么明显,嘴角的笑又那样的恶心让人胆寒。饶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迟家母女此刻也有些怔愣了。迟以韵不顾迟母的反对,小小声的说道:“那什么……当初我们不是说只要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赶她出C城就好了吗?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男人反手就给了迟以韵一巴掌,打的她嘴角都渗血了,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定下来。迟以蔚刚想上前去看看却被拦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迟以韵,眼里的探究意味不明。原本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她,却忽然来了勇气。
“你如果真的坚持要这么对我,那我可以说的是,我担保萧琪死了下地狱都不得安宁。还有你,你觉得你和你身边的这些人逃得掉吗?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对我,那我们就鱼死网破!在军总医院里,你想逃出去,你觉得几率有多大?”
她锃亮的双眸就那样看进他的眼底,无所畏惧的像是个女战士。可惜她为之奋斗的那两个人,却不是她本该保护的人。
“这样的话,那我用同样的手段在你面前对付你那勇气可嘉的姐姐如何?我看她的身段比你好得多了,而且和鹰做了那么多次,只怕技巧更加娴熟,一次对付三个人是没问题的吧?”他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带笑的嗓音却如何也不容错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