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修成仙。

这是修炼成仙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万万不能妇人之仁，功败垂成，切记切记！

何离呆呆地看着那一行行的字，想要从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破绽，来为欧阳玄娶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但事实只能让他更绝望。

欧阳玄压根就没有失忆，他一直是二十二岁的欧阳玄，一直是那个深爱谢朝颜的欧阳玄，为了谢朝颜，他宁愿去修炼他从前最不屑一顾的成仙之道，为了谢朝颜，他要在三个月之内飞升成仙，只因冯临说了一句“天上仙人的还魂丹能救谢公子一命”，为了谢朝颜，他情愿自导自演，摔下山崖，“变成”了十五岁的欧阳玄……

何离闭上双眼，他只觉得胸口处有冰冷的风在不停的往外涌，冷的他全身上下毫无知觉。

杀妻证道。

杀妻证道！

自己会成为欧阳玄妻子的唯一理由，竟然只是为了能够被对方亲手杀掉！

就在何离陷入绝望之时，提着长剑的欧阳玄已经悄然来到了他的身后。

剑身泛出的寒光印在了何离眼前的墙壁上，何离见状并没有任何惊慌，只是漠然转过身，直视着仍旧穿着红色喜服的欧阳玄。

“其他人呢？”

不知过了多久，何离终于开口了，只是让欧阳玄没有想到的是，他说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句话。

“外面下了大雨，其他人都匆匆回了自己的院落，剩下的小厮，我也让他们各自回房休息了。”欧阳玄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凶狠，甚至透着一丝暖意：“你都看到了是吗？那也好，就不需要我再费心给你解释一遍了。”

何离忽然咯咯笑出了声：“如果我没看到呢？你打算怎么跟我解释？是用你手中的那柄长剑，一边插进我的心口，一边告诉我，你娶我，你杀我，都只是为了证你的道，成你的仙，救你的心上人？”

欧阳玄深深地看着何离，挣扎许久后才开口：“再过两天，朝颜的三月之期就要到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三个月一到，他必死无疑，可你却不一样……”

“我不一样？”何离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是啊，谁让我天赋异禀，谁让我受再重的伤都死不了，像我这样的怪物，就算被你捅一剑也不会有什么的，你是这样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