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崇辉君像是受了重伤
那抹站在大殿之前的身影虽然满身污泥和血迹,几乎已经看不出衣着的本来颜色,但那张煞气横生的脸苏陆却不会不认识。
“崇辉君?”殿中其他的神仙也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正是崇辉君,一时之间又惊慌又疑惑。
崇辉君是天帝的侄儿,在天庭之中地位尊贵,自然也养出了几分桀骜难驯的性子,虽然不久之前因为和冷阳君公然违抗天条被贬入凡间,但跟今日闯宫伤人、破坏婚礼的行径相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崇辉君,这儿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还请你三思!”有人起身劝诫崇辉君。
但崇辉君从始至终都像压根没听见那人说话一样,僵直着身子,一步一步踏进了大殿中,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崇辉君举止怪异,他的右腿明显是被拖着走的,而他的左手则握着一件晶莹剔透的东西,只是因为大部分被掩藏在袖中的关系,没人能看清楚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随着崇辉君一步步走进殿中,他所经过的地方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那血迹颜色鲜红,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从别处沾染而来,而是崇辉君自己的。
见此惨状,有人不禁抽了一口凉气,崇辉君明显是受了重伤了,只是以崇辉君的法力,实在猜不出到底有谁能将他伤成这副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瞧着崇辉君像是受了重伤,到底是谁干的?”
“不错,殿外的那些门卫绝对没能力把他伤成这个样子……”
……
……
殿中众人七嘴八舌,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崇辉君。
在一片喧哗之中,唯有一人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紫河从崇辉君踏入殿中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保持着安坐的姿势,尽管他能感觉到崇辉君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也并没有开口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
其他人也渐渐发现不对劲了,崇辉君显然是在朝着紫河真人的方向走去,想起这两人曾经在丹华会上的旧事,当即有人开口提醒道:“紫河真人请小心,崇辉君似乎是冲着您去的!”
紫河薄唇紧抿,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虽然没有出声,但他的一双眸子却泛着冷光,跟崇辉君一样,他也在牢牢盯着崇辉君的一举一动。
待崇辉君走到了距离紫河只有一尺远的位置方停住了步伐,他额前被血浸湿又打成绺的碎发遮住了大半的阴鸷目光,紫河只能看到崇辉君垂视目光中隐约露出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惊。
那眸子竟然不是黑褐色,而是一片血般的赤红!
还没等紫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崇辉君便有了新动作,苏陆见他缓缓抬起左手,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紫河,小心!”
苏陆的话音未落,那被宽袖遮住的左手便完全露了出来,在场众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格的说,那根本不能算作一只手!最上面一截的血肉皮肤已经全部没了,只剩下了白森森、光秃秃的骨节,中间一截的血肉也被磨削了大半,露在外面的猩红肉色像是被水泡久了一般,隐隐泛出了一丁点白。
此时那只“手”正托着一件如同龙凤花烛般粗细大小的冰柱,在努力的往紫河面前送去。
紫河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看着冰柱被那只血肉模糊的“手”送到自己眼前,一时之间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不只是他,殿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中,久久不能做出反应。
偌大的青华殿瞬间没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你看,你的情丝,我帮你找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崇辉君终于开口了,声音如同在砾纸上划过一般,沙哑的不成样子。
紫河盯着冰柱中那一条白到近乎透明的情丝,只觉得呼吸困难,他猛地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几乎快要掀翻身后的椅子,接着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像是在躲避瘟疫似的躲避着崇辉君。
崇辉君将紫河从上到下打量了个彻底,边朝他走过去边喃喃开口道:“等你重新有了情丝,你就不会嫁给别人了……紫河,我不喜欢你身上的这套喜服,把它脱下来吧!”
紫河闻言低头诧异地看向自己身着的白色织金长袍,接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迎上崇辉君的目光,脑海中只剩下了三个字:“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