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长对我很重要
紫河依旧只是望着厉昭然,语气波澜不惊:“你将他骗来此处囚禁,并非他自愿留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带走他?”
厉昭然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有些为难的样子:“真人这样说,我倒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若是旁人,或许我真有可能看在真人你的面子上放了他,但万道长对我很重要,我是没办法将他交给你的。”
紫河眉头一皱:“很重要?他不过凡间一个普通的道士,纵有些修为,但落在你的眼中只怕也算不得什么,既然无关紧要,你为何要对他这般穷追不舍?”
厉昭然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紫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抢先一步开口道:“可别再用什么情深意重的话来蒙骗我,月闲长帝姬对你情深一片,你都能毫不留情的利用她,更别说万小友与你不过相识数日,像你这样的人,是断断不会有情意二字可言的。”
厉昭然哧哧的笑出了声:“原来真人听见了我在屋中对万道长所言啊?”
“我并没有听见你说了些什么,但想也能想到,你当初怎么欺骗月闲长帝姬,如今便能用同样的方法欺骗万小友。”紫河不假颜色,刚才万壑清在听见厉昭然的话后反应如此激烈,便能猜到厉昭然一定说了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放肆之语。
厉昭然双眼微眯,那眼睛的形状像极了狐狸:“真人所料不错,我的确对万道长说了心悦于他,但这话却是从我肺腑之中发出的,字字属实,绝无虚言。”
紫河冷笑一声:“你当年为了飞升成仙,连自己的挚爱之妻都能亲手杀掉,现在居然敢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你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道长情根深种?厉昭然,我知道你一贯厚颜无耻,却没有料到你竟然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厉昭然闻听“妻子”二字,神色不由得一怔,待回过神后,面上浮现出了一个苦笑:“真人说话还是真是不留情面呐……不管真人信或者不信,我都不会将万道长交给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万道长受到任何伤害,如违誓言,我将任由真人处置,绝无怨言!”
厉昭然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比出了一个起誓的手势,他的神色是紫河从未见过的庄重严肃,一时之间,紫河竟然分辨不出厉昭然是在认真起誓,还是只不过为了蒙骗自己而说的谎话。
两人之间静默了片刻,厉昭然脸上又露出了一贯的笑:“我听说幽冥界失守的时候,魔君受了重伤,是真人带着他逃出了重围,本来还在担心真人会将魔君拐跑了,没想到你却忽然回到了竹林结界,瞧真人的样子……似乎是专门为了我而来?”
紫河如何听不出厉昭然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的目光越过厉昭然望向了他身后的屋子,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之后,紫河才开口:“我来找你是为了问冯临的所在,他可有回到幽冥界?”
厉昭然面上闪过了一丝疑虑:“他不是去找你和魔君了吗?”
紫河心中一沉,然而还是将十万大山中发生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厉昭然,厉昭然越听脸色越难看,待紫河说完后,他阴沉着脸吐出了一句紫河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可冯临并没有回到幽冥界。”
心底最深处的担忧成为了现实,紫河有一瞬间的失神,尽管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厉昭然紧紧盯着紫河的脸,不愿放过他面容之上一丝一毫的神色改变,片刻之后缓缓开口:“既然冯临不在十万大山,也没回到幽冥界来,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他被天兵抓住了。”
紫河脑海中又浮现出泉边发现的那一大滩血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如果冯临真的落在冷阳君的手中,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之前一直对天庭百般忍让,即使他们多番上门欺辱,我也只是让魔族众人抵挡,从不反攻,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冯临是我魔界的元老,也是一直跟在我身边辅佐的大护法,眼下他被天界抓走九死一生,如果我还是毫无所为的话,只怕整个幽冥界都不会答应!”
厉昭然终于将脸上的笑意悉数收敛,紫河这才发现厉昭然不笑的时候眉眼锋利如刃,竟隐隐带上了几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