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不甚赞同紫河的话,她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厌弃:“若是对着自己的心爱之人都能说谎,那这种人未免也太可怕了,断非良人,绝不可信。我不过是替那些受蒙骗的可怜人出头罢了,好让她们看清楚自己想要托付终生之人究竟值不值得托付,又何错之有?
况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外人反倒会比那些当局者看得更清楚呢!”
紫河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认可牡丹制情蛊的行为,却明白她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只得退了一步:“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种情蛊一旦做出来,绝对不可滥用。”
牡丹这回答应地很快,她嫣然一笑,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保证绝对不会滥用此蛊。”
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雪白刺眼的光,接着便是轰隆一声雷响,倾盆大雨如黄豆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在了院中的泥地上,激起了一片腾腾的尘雾,尘土很快被雨水裹挟着,混成了黄色浑浊的泥水,向四面八方流开。
大雨果然如期而至了。
牡丹哎呦了一声,忙奔到院中,将炉子和药罐端进了厨房里。
正在床上安睡着的崇辉君被雷声惊醒,一转脸便看见了站在门边的紫河,开口唤道:“紫河,外面是下雨了吗?”
紫河回头看到崇辉君睁开了眼,快步走到床边:“嗯,忽然就下了大雨,估计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
崇辉君伸手将紫河发丝上的雾珠拭去,沉声道:“外面湿气大,不要站在门边,往屋子里躲一躲,别被雨水溅到了。”
紫河应了一声,又问崇辉君:“你还睡吗?”
崇辉君摇了摇头:“不睡了,你扶我起来坐一会吧。”
紫河两只手搀扶着崇辉君,让他缓缓坐起了身。
牡丹在厨房将炉子里的炭火换好,又将炉子和药罐拿进了屋内,一放下炉子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失声道:“我想起来了,小狐狸还衔着两封信呢,它这样冒雨回去岂不是信上的字迹都被雨水淋湿了?到时候苏陆还能看清信上写的是什么吗?”
被牡丹一提醒,崇辉君的脸色也霎时苍白了起来,紫河倒是面色如常:“别担心,我说过了,它身上的那层咒能保护他两个时辰不受外界伤害,自然也能挡住雨水。”
听紫河这样说,牡丹和崇辉君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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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下了大半夜,等到了三更天的时候才有了雨停的迹象。
因为下了雨的关系,原本渐渐开始炎热的天气忽然转了凉,早上紫河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有些发凉。
牡丹睡在了外间的榻上,崇辉君躺在了里屋的床上,紫河则是倚在床尾打坐静修了一夜,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空荡荡,崇辉君不知所踪,就连外间榻上的牡丹也不见了身影。
紫河有些诧异,强行按耐住心底的慌乱,他忙走到了院中,外面的天色正好,绿色的草叶被水洗刷过后更显翠艳欲滴,反倒是那几株石榴花,因为受了风雨的冲刷,露出了几缕残败的痕迹。
紫河在厨房中找到了崇辉君,彼时崇辉君正对着锅台,手里的勺子在锅中不停地搅动着,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想要转过头,却又怕动作太大牵连到伤口,便只好连带着整个身子转了过来,冲着紫河笑了笑。
“你起床啦,我原本想等粥熬好之后再去叫你,没想到你却先一步过来了。”
紫河暗暗舒了一口气,语气却不大好:“你怎么跑到厨房来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能做这些吗?万一弄裂了伤口,到时候受累的是我和牡丹姑娘!”
崇辉君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减淡了些:“这粥是牡丹姑娘熬的,她急着上山采药,所以先走一步,我只是添点柴火尝尝生熟而已,没费什么力气,也有注意没碰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