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目光轻轻扫过太虚真君:“厉昭然说冯临是天界所杀,天界到底有没有杀冯临,难道太虚真君不知道吗?”
太虚真君思索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难怪!冷阳君一直分辩说不是他杀了冯临,我还以为是他害怕担责任才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原来这个冯临压根就没死!
天帝,我们现在就带着冯临去跟厉昭然对质,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为冯临报仇吗?现在冯临既然没有死,那按照规定他也应该退兵了吧?!”
天帝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即开口,倒是站在一旁的月闲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来:“只怕事情不会像太虚真君想的那般简单,如果这个冯临的死从一开始就是厉昭然做的一出好戏呢?”
一语惊醒四座,众人皆面露惊色,三三两两地小声嘀咕起来,太虚真君不觉愕然,而后小声道:“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闲将自己新染的水红色指甲摊开,仔细看了片刻才开口:“自然是为了师出有名啊,当然了,若是冯临死了,那便是师出有名,若是冯临没事,那他就是穷兵黩武。”
太虚真君一拍桌子:“那我们就带着这个冯临去告知三界,好叫三界之人都晓得他厉昭然的狼子野心,到时候看他还好不好意思继续出兵!”
月闲闻言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像是在笑太虚真君的天真似的:“他这一路不费吹灰之力便已将羽族和灵兽族尽收囊中,如今形势一片大好,厉昭然又怎么舍得就这样退兵呢?”
太虚真君愣住了,半晌之后烦躁地挠了挠头,又开口询问道:“那依长帝姬的意思,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月闲只是散散地看着自己葱根似的细长手指,语气平淡从容:“不急,不急,我等的人还没到呢,待他们一来,这僵局便可以破解了。”
言罢,月闲转头看向紫河:“对了,还未请教真人,我那侄儿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你为了救他甚至杀了好几个天兵,又带着他躲进了十万大山中,可真有此事?”
原本正满脸焦躁的太虚真君闻言立马警觉了起来,想也不想便要为崇辉君和紫河求情:“长帝姬,崇辉君那是受了重伤,紫河真人是迫不得己才动了手,否则以他的法力,又岂止是死几个天兵这么简单?”
七杀星君也朝着月闲行了个礼:“长帝姬,此事的确另有隐情,刚才在帐外之时,紫河真人已经与冷阳君当面对质过了,紫河真人固然有错,但这其中也有冷阳君假传旨意、居心叵测之嫌,还请天帝和长帝姬能够明察。”
月闲闻言掩唇笑了两声:“我不过是随口问一下,你们何必这么紧张?现在大敌当前,我自然知道孰轻孰重了,即便真要追究紫河真人的过失,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况且崇辉君是我的亲侄儿,我关心关心他的身体,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末了,月闲又看向坐在上位的天帝:“天帝,您觉得如何?”
天帝点了点头:“月闲说的不错,眼下还是剿灭魔族要紧,更何况紫河将冯临带来,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若是真要论起功过的话,只怕还是功劳远远大于过失呢。”
天帝一锤定音,让太虚真君和七杀星君心中的石头都落了地,然而在场其他上仙并非都如他们二人,更多的则是对紫河的怀疑和猜度,毕竟之前冷阳君向天帝控诉紫河真人与魔族为伍、残杀天兵的一幕先入为主,再加上事后紫河许久未曾露面,更坐实了冷阳君的说法。
但天帝的态度已经很鲜明了,众仙也都明白圣意不可违的道理,故而并没有人提出异议。
紫河对着月闲微微颔首:“崇辉君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请长帝姬放心便是。”
月闲舒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掀起,一名士兵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禀报天帝,有一群自称从白云山而来的人正等在帐外,说是要面见天帝与长帝姬!”
紫河听见白云山三个字,心中不由得一动,总觉得之前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地名,但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月闲闻言却很是激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上满是惊喜:“贵客终于来了!快把他们请进来!”
紫河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便是月闲一直在等待的客人,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有什么神通,竟能叫堂堂长帝姬如此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