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弄来这些恶心玩意的(2 / 2)

天色将亮未亮之时,一抹白练被水流送到了岸边,崇辉君最先发现了那抹异样的白色,待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条纯白色的腰带,腰带左上角还绣着一个奇怪的蓝色符号。

紫河瞧见那个蓝色符号,立即便认了出来:“这是白云山的标志……腰带是万壑清的!”

这条被水送来的腰带让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纵深跃起,沿着腰带漂来的方向一寸一寸仔细分辨水中的痕迹。

“紫河,这边!”崇辉君一声大喊将紫河吸引了过去,只见万壑清正漂在水面之上,白色的道袍已经被鲜血染透,身上大大小小的窟窿仍旧在向外冒着血丝。

紫河与崇辉君见状皆是大惊,两人联手将万壑清从水中捞起,平放在了岸边。

万壑清浑身冰凉,双眼紧闭,崇辉君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叹气道:“已经没有呼吸了。”

紫河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啪”的一下断开,他倒吸一口凉气,不肯轻易接受万壑清已经死去的事实,俯下身仔细去辨听万壑清的心跳,片刻之后,他惊喜地叫出了声:“崇辉,我听见他的心跳了,他还没死!”

崇辉君闻言忙搭上了万壑清的脉搏,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发现虽然时断时续,但的确能感受到万壑清的脉搏仍在跳动。

“崇辉,我要帮万壑清续住体内最后一口气,你来替我护法!”时间紧迫,紫河来不及多想,便将万壑清扶坐了起来,崇辉君点头应声,坐在紫河身后替他护法。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紫河虽然在往万壑清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注入真气,但昏死的万壑清却并没有太大起色。

“紫河,他身上至少有十几处伤口,脖颈那里更是致命伤,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崇辉君低低的声音自紫河身后响起。

紫河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听见崇辉君如此说只觉得心中一沉,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依旧闷声继续给万壑清续命。

当夜幕被彻底揭开后,白昼终于到来。也是在此时,崇辉君才发觉原本湛青的天空似有古怪。

只见浮水之上的正空中有一团黑色的浓雾在不断盘旋卷动着,而与浓雾位置相对应的浮水中也有一个同样大小的漩涡在不停搅动。

“紫河,你瞧!”崇辉君一时之间不能分辨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紫河原本正专心救万壑清,闻听此言下意识地抬起头,顿时也被这诡异的一幕惊住了。

“难道是厉昭然……”还未等紫河把话说完,忽见天上那团浓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像亟待破茧而出的飞蛾一般。

“不好!”崇辉君最先反应过来,本能地呼喊出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漆黑的浓雾之中突然掉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那东西落入水中,很快便浮了起来,紫河这才看清楚那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只长着无数只腿、形如螳螂的黑色虫子,只是这虫子的体型巨大,躺在水里的模样活像一只乌篷船,片刻之后,那怪物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是在活动筋骨,紫河脸色一变,原来那怪物的每一条腿上还附着着无数只小怪物。

怪物左右环顾了一圈,也不知有没有瞧见岸上的三人,崇辉君立刻起身,唤出长剑挡在了紫河与万壑清面前。

怪物却像是对这三人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后,怪物忽然调转了方向,朝着另一侧的岸边爬了过去。

“那边是天界的领地……”紫河意识到大事不好,下意识地喃喃出声,而就在此时,让他与崇辉君都想不到的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刚才那只黑色的虫子并非唯一一只,浓雾和漩涡中开始不断涌出一模一样的巨型虫子,怪物们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挥动着长爪,齐齐朝着天界营地的方向爬去。

紫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他之前并非没有对付过凶兽,但跟这些形状诡异且数量庞大的怪物相比,凶兽根本不值一提。

“你知道厉昭然弄出这么些怪物吗?”待回过神后,紫河追问崇辉君。

崇辉君也被这可怕的场面惊住了,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些玩意。”

“并非本尊没有提过,实在是崇辉君你听话太不仔细了。”身后传来的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二人皆是一震。

厉昭然不知道何时悄然来到了这里,偏偏他们二人的注意力都被怪物吸引去了,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你从哪里弄来这些恶心玩意的?!”崇辉君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盯着厉昭然。

厉昭然挑眉而笑,眼中不免有几分得意:“本尊既然能凭一己之力琢磨出飞升之道,弄出这些虫子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河仍旧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万壑清渐渐冰凉的身体,因为背对着厉昭然的缘故,厉昭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不知杀了万壑清对魔尊而言是不是难事呢?”

厉昭然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下意识地皱眉反问:“你说什么?!”

紫河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厉昭然:“既然如此,你昨日又何必对万壑清做出怜惜不舍之态?你明明知道,凭你的本事,想要杀死他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厉昭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上前,这才看见了紫河怀中的万壑清,脸色登时大变:“他怎么了?!”

“他被人重伤,现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厉昭然,你不会告诉我这跟你没关系吧?”紫河语气咄咄,想要逼出厉昭然的真话。

崇辉君蹲下身,安抚地扶住了紫河的肩膀:“紫河,你冷静一点,万道长的死未必跟他有关系,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魔族之中想杀死万壑清的人不在少数,厉昭然或许是真的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谈话的时候,厉昭然就一直怔愣地站在旁边,像是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一样,片刻之后,他才扑身到万壑清面前,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万壑清的脸:“他快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昨晚我们分别的时候他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