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飞这句反问已经坐实了我心中的猜测,我赶紧拿上车钥匙,一边往外面冲,一边质问道,“那你现在到哪里了?早上你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平姐还在家吗?”
杨云飞被我问的云里雾里的,说是平姐早上先于他之前出去的。我让他把地址直接发给我,嘱咐杨云飞平姐可能从安城跟去了,其它的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因为我也担心事情要是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在杨云飞面前先说了,会让平姐以后跟他的相处更加地被动的!
我刚一推开门,李佳就抱着一沓文件上来了,我直接跟她挥手,让她文件都放在我桌子上,说我有急事出去一趟,回来后再处理。后来,她在身后说了句什么,具体我也没有挺清楚,满脑子都是平姐那些像遗言一样的叮嘱。
按照杨云飞所给的地址,在导航上找好了最快捷的路线,便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停地给平姐打电话。一开始电话还是通着的,就是一直没有人接听;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了,我心想平姐这次大概是铁了心了。
当一个人的心被三番两次地伤了又伤的时候,心肠也会随之被锻炼的越来越硬的。杨云飞大概是被中年得子的喜悦给冲昏了脑袋了,才会跟平姐这样撕破脸来闹离婚。当你把一个女人逼到死角的时候,她因为仇恨而爆发出来的怒意,有时候不一定是你能够买的了单的!
幸好从安城开到那里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我找到杨云飞安置那个小三的小区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再朝里面走进,就看到很多人都围堵在其中一栋楼的下面。不用问,我就知道平姐肯定是在这里面了。
我拿起手机,把电话打给了杨云飞,接通之后,他突然就开口质问道,“林依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平要发疯了,你刚才在电话里为什么不早给我说?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薛平就是死了,我也会让他们薛家不好过的!”
我只是无动于衷地听着杨云飞在电话那头发泄,等他说完之后,我才说了句,“你多虑了,杨云飞,如果我早就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劝阻平姐的。因为为你这么一匹种马,她要是赔上一条命的话,还真是不值当!”
说着话,我便在人群中寻找杨云飞的身影,看到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站在警察旁边指手画脚的人,便硬生生地挤了进去。有警察拦着我的时候,我说我是薛平的朋友,也许可以劝劝她。放行之后,杨云飞也看到我了,脸色有些不善,我也顾不上,就询问了现在的情况。
警察告诉我平姐和那对母子都在楼上,她把天然气打开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打火机,说是要三个人同归于尽。警察说话的时候,我便能听到楼上传来的一阵阵的小孩的啼哭声,女人的哭喊声,还有平姐的呵斥声。
“杨云飞,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把财产都转移出去了吗?可是,我就偏不离,就算是死了,我薛平依旧是缠着你不放的鬼魂。可惜啊,我死了不要紧,不就是贱命一条吗?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去死。但是,我今天要是死了,好歹死的有价值,有你心疼的女人,还有你白白胖胖的儿子陪伴着我,也不算是亏了!”
平姐一声声的控诉从窗户口传了下来,说的我心里一抽一抽的。身后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杨云飞自作孽不可活的,也有说平姐神经病的。
杨云飞急的一脑门子汗,冲着窗户口就喊了回去,“薛平,你他妈不要再发疯了,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下来。也许,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我还能分你点财产!你要是执意这么闹下去,那你一毛钱都别想要了!”
杨云飞话音刚落,我就一个巴掌煽了过去,把他给煽愣了。我看着他,从内心深处发出来一阵寒意,“杨云飞,你挺荣幸的,我林依依长这么大,没有煽过人巴掌,你是第一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这种鬼话,你就不怕真的刺激到平姐,她就拉着你儿子一起去死?你真以为到这个时候了,她在乎的还是你那几个臭钱吗?如果你会说人话的话,就烦请你说几句人话;如果你不会说的话,那就乖乖地闭上嘴巴!”
说完,我就从警察手上拿过来喇叭,示意他们让我跟平姐说几句话。接过来之后,我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就对着楼上喊道,“平姐,我是依依……”
可是,说完这几个字,我嗓子眼那里就哽咽了,本来组织好的语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就那么举着喇叭,看着窗户口,旁边有人不停地在催促我快点说,争取时间。同时,他们也已经派人顺着墙壁朝着五楼爬去了。
我吸了口气,又说了句,“平姐,我是依依啊,你下来好不好?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我们一起去喝喝酒,唱唱歌,购购物。再不行,找几个小鲜肉作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