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焕怔怔地看着脸上身上都缠满了纱布的谈语，只觉得浑身发冷。

书架倒下来之前，谈语大力将他推开的场景在眼前不断地回放。

90怎么样，我的血好喝吗？（小修）

他不由得喃喃道：“对不起都怪我”

霍寒城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伸手将祁焕抱住，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祁焕愧疚的低喃。

门外靠在墙边的傅丞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稀薄到了极致，他大口地喘息了几下，窒息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谈语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只有他知道那人是多么的好强。

谈语从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如此狼狈，就算每次他对他恶语相向，离开的时候谈语也必定会保持好最后的体面。

傅丞上一次见到谈语如此狼狈，还是在赛西娅的事情发生不久之后的那一次。

他在接受了将近三个月的心理治疗，但却始终忘不了嘴里血液的腥臭，还有少女面色青紫，嘴角却带了笑容的样子。

他夜夜噩梦，无法安眠。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趁着谈语的父母外出的时机，将谈语关进了家里的地下室。

整整一天两个晚上，谈语没吃过一粒米喝过一滴水。

等到傅丞再度打开地下室的门，谈语已经奄奄一息。

傅丞忘不了那个晚上，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没有开灯的地下室黑得像是坟墓。

可傅丞还是看到谈语嘴唇干裂，面色惨白。

“要喝水吗？”面无表情的傅丞看着趴伏在地上的谈语，轻声问。

谈语嗓子干哑，艰难道：“水我要喝水”

傅丞拿出一个瓶子在谈语的耳边晃了晃。

液体撞击着塑料瓶壁的声音激发了谈语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气。

他几乎是从傅丞的手里抢过瓶子。

本来虚虚盖着的瓶盖被拧开，谈语仰起脸，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嘴里。

下一秒，他就再也忍不住反胃地吐出了一口腥咸的血液。

“咳咳咳……”意识到喝的不是水，谈语剧烈地咳嗽起来。

傅丞在谈语的面前蹲下，捡起从谈语手里滑落的塑料瓶。

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来了。

对准了月亮的塑料瓶呈现出血液猩红的色泽。

90怎么样，我的血好喝吗？（小修）

傅丞抬起自己的手腕，滴答从手腕上坠落的颜色落到谈语的眼里，晕染成了无边无际的恐惧。

“怎么样，我的血好喝吗？”傅丞笑着问。

谈语猛地捂住了嘴。

那刹那傅丞只觉得眼前的少年，面色难看得像是恨不得死去。

那是傅丞第一次尝试到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