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醋坛子里泡大的吗?一来吃醋,二来吃醋?”
苏锦斜视他。
他笑着吹汤:“我要不吃醋,你才该急呢!”
这时,有电话进来,来自他那只搁在茶几上的手机。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跑去接电话:
“哟,权兄,好久不见啊……我啊,我不在北京啊,也不在上海,香港那边刚回来呢……你找我什么事……我忙,我天天忙的昏天黑地的,不过你要有事找,我无论如何都得出份力的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海?什么时候到的?”
苏锦喝汤,耳边听得靳恒远在客厅打着电话:这人真忙,北京,上海,香港的……却抽了那么多天陪她窝在善县,帮着她照顾她养母,这份在乎,只要用心体察,她还是能领悟到的。
苏锦收拾桌上的残羹剩汤。
靳恒远接完一个电话,又有一个电话进来,是江韬打来的,给了一个消息:苏暮白已脱离生命危险,但有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
他背上一阵发凉,目光往苏锦身上瞟了一眼,随即往阳台而去,又细细作了了解。
听完之后,他眉心直拧。
有种感情叫做青梅竹马,它用最漫长的岁月、最真纯的孩提之心、最真挚的少年之情浇灌而成。
有的时候,它可以晋升为爱情;有时候,它会成为割舍不去的淡淡记忆;有时候,它会化为毒瘤,长在心头,痛上一辈子……
靳恒远知道,苏锦在努力走出记忆,走进婚姻,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苏暮笙出了这事,她会有什么反应?
靠在栏杆前,他眺望着远方。
苏暮白是在从医院回家的路出的车祸。
车速过快,有人横穿马路,是导致出车祸的主要原因。
他之所以会开那么快的车速,原因何来?
必是受了刺激,心情苦闷所致。
如果他没有被苏锦逼走,这车祸肯定出不了。
正因为苏锦做了那样一个决定,才令他走到了那样一个不归路。
苏锦知道了,肯定会愧疚于心,会念念难不忘。
如果苏暮白永远站不起来,苏锦会永远背负罪责。
这个人,就会像鬼魅一样,一直一直横在他和苏锦之间。
未来,他和苏锦的婚姻,会因为他,走的更为煎熬。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不能让这个苏暮白,成为他婚姻的挡路石。
下午,靳恒远去了一趟刑警大队,了解了一下案件最新的发展。
三点,驱车回了老宅一趟。
一连几天,靳恒远没去看小丫一下,老爷子见到他哪肯给好脸色,劈头就骂:
“有你这么当老子的吗?女儿烧成这样,你也不知道来看一眼,要是我和你奶奶老掉了,家里没了人,你这是打算把小丫烧死在这里了是不是?”
挨了骂的靳恒远,还得陪笑:“爷爷,哪呢,哪呢,就因为有您二老看着小丫,我才放心在外办差的嘛……”
“滚蛋。
“少来谄媚人。
“少嘻皮笑脸。
“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你还好意思啊老把小丫丢下,麻烦我们操碎这份心啊……
“不行!
“不能由着你这么胡闹了。
“马上给我找个好姑娘,把婚结了。
“马上。
“这样以后小丫也好得个人来照顾。
“你自己看看吧,小丫都这么大了,她是实在需要一个妈好好带着的。
“而且必须养到你自己身边去了,不能再跟着我们了,必须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你是不知道,你这几天不来,她一笑都不肯笑,后来是简云来了,才把她逗开心了的……
“我和你奶奶都合计过了,简云不错,就她了……
“那姑娘家教好,又会弹钢琴又会书法,一定能把我们家小丫培养好,做好你的贤内助的……
“你要不反对,过几天,我们就帮你去简家提亲去……”
客厅内,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了几句,又板着脸来回走了几遍,接着语重心长的一番,最后忍无可忍,想逼婚了。
实在是那简云吧,他和老伴都钟意,生怕这混小子再这么拖下去就把这么一个好孙媳妇给拖没了——跑去简家给简云做媒的人,不少,他们清楚着呢!
“爷爷,您饶了我吧!”
靳恒远一听,立马皱眉,神情顿时变得极淡:
“包办婚姻有几对是幸福的?您难道想让历史再重演吗?”
被触到了痛处的老爷子,顿时神情一僵,转而颓然,重重坐下,再也不说话了。
靳恒远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摸了摸鼻子,上前坐到他身边去:
“爷爷,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您,婚姻这件事,您放手让我自己去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