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邝美云破天荒的没有去晨跑。
因为什么?
因为怕看到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因为害怕新闻上出现有关她的丑闻。
一般情况下,清晨这顿早餐都是她亲手做的,今天没早起,自然也就没做早餐。
姑姑起来发现早餐还没着落,就去敲了她的房门,看到她还赖在床上,呆呆的走神,整人儿神游太虚的模样,有点奇怪:
“今天你怎么不去晨跑?病了?”
穿着一件简单睡裙的邝美云不答话,而是噌噌坐起,抓着头皮,反问:
“姑姑,今天有什么新闻吗”
“没有啊!”
是吗?
她第一时间冲向电脑,打开来看。
是的,的确没有新闻。
怎么回事?
她又摸了摸后脑,不明白啊!
昨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居然没有事,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关以隽在背后动了关系,把那些事给压下来了?
姑姑哪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唠叨着出去准备早餐,一边让她快去刷牙。
她嘴里漫应着,又在网上浏览了一会儿,在确定真没有任何有关她的新闻之后,正要站起来去洗脸,儿子冲了进来,抱住了她:“妈妈,孤德猫宁……”
她第一时间就把人给拎了过来坐到了膝盖上:“孤德猫宁。”
小嘴往她脸上亲了过来,软软糯糯的小东西,直往她怀里钻,特别特别的粘人。而这种粘人,让她心头,不知不觉柔成一片,心情一下子放霁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妈妈。”
“问吧!”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他不是说这个月会回来找我的吗?”
才放暑假没几天,但他已经在数着日子盼着了。对于爸爸的思念,他都快成灾了。
“你想知道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难道不能自己去问他呀?”
她笑着勾了勾儿子那肥嘟嘟的下巴。
“昨天我打了,打不通,没人接。爸爸的电话一打不通,就会有上好一阵子音信全无。妈妈,爸爸到底在忙什么呀?”
小家伙扬着了下巴问道。
对于他父亲的工作性质,他绝对是满怀好奇的。
谁知道呢!
她在心头暗叹。
关以隽与她,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人物,而那个叫彭柏然,与她的距离,越发的遥远,就像地球和太阳的距离。
“嗯,是这样的,你爸爸呢,之前给妈妈来过电话,因为工作忙,可能7月月头上赶不回来了,最迟月底,他一定会回来。”
这个消息,让邝胤挺失望的:
“啊,还要这么久啊……”
“只能忍耐一下了,儿子,总之呢,你爸爸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好的暑假的时候会过来带你出去玩的,就一定会来……要不,你趁这段时间,先把你的暑假作业给解决掉了,这样以后你就可以很嗨的去玩了,你说是不是?”
她疼爱的捏捏孩子的脸孔,那手感,滑溜溜的,可好了。
“也是。也是……”
邝胤直点头:
“这段日子,我一定要把作业给解决了,这样玩起来就没后顾之忧了。今天就开始。妈妈,走走走,我们去刷牙……吃好早餐,我就去做作业。”
他拉着她往洗浴间而去,一大一小,一起对着镜子刷牙,大眼小眼,盛满了笑意。
两天后,邝美云大清早乘公交去了学校,直接校长办公室,递交了辞职报告。
那位领导淡淡瞅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没有挽留,就同意了。
那种投递过来的很是不屑的眼神,看着让人的心啊,拔凉拔凉的……
世道人情,有时,就是这么这么的炎凉。
回办公室,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多,她找了一个牛皮纸袋,简单装了一下,有些不要的就直接扔了。
好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内没有其他人,省去她不少麻烦,要让这些同事知道她辞职了,肯定会追问原因的,她现在是真的真的不太想说话。
走在校园林荫道上,她环视了一眼这个工作了几个月的校园,心头备感黯然。
好了,再次成为无业游民了。
明天起,她又得去为工作的事发愁了。
生活啊生活,与她,总是这么这么的艰难。
唉!
从办公室到校园门口,一段不是很长的路,她走了好一会儿。
因为,心有留恋。
虽然,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长,但是宁静而安谧的氛围,却是她喜欢的——日子在这里,可以过得很闲适舒心。
可惜,她注定与这样的生活无缘。
来到公交站点时,一辆直达自家小区的公交驶了出去,她想追没追上,只能在尾气里瞪着那道车身背影转了弯,在自己视线里消失了去。
唉,人呐,倒霉起来,就是这么的倒霉。
她只得重新折回。
太阳有点毒辣辣,吹来的风,也变得热哄哄的,近中午时分,在太阳底下等公交,真不是一件有趣的事,能把人烤成人肉干。
才回到站点,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在身边停了下来,后座有一个陌生女人走了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叫道:
“邝小姐是吗?”
白衬衣黑色一步裙,穿着极为的省净干练。
邝美云眯眼看,心下确定,自己不认得这个女人。
“是,你好,你是谁?”
“我们家老夫人想见一见人,请你上车。”
那个女人示意了一下后座,微微欠身。
“老夫人?”
谁呀?
“就是关三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