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齐很快被弄醒。

迷迷糊糊醒、头痛欲裂来的葛明齐，爬着从马车内下来，身形不稳地依靠在马车车辕上，浑身酒气，看了看凤妤与凤妤身边的侍卫，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及四周的环境与下着雨丝的天色，有些不清身在何处。

凤妤跃身下马，走近葛明齐，难掩话中的那丝失望，“你怎会变成这样？”

“这样？”葛明齐打着哈欠重复，自顾自地就笑了起来，“这样不好吗？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喝酒就怎么喝酒，想睡觉就睡觉，不知道有多逍遥快-活，一般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如果你真这么想，真决定从此这么自暴自弃下去，那我以前还真有些看错了你。”若非整个人靠在车辕上，凤妤毫不怀疑葛明齐会跌坐到地上。此时的他，根本就像一滩烂泥一样。

“呵呵……”葛明齐继续笑，无所谓凤妤说什么。

车夫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断回头看与凤妤对话的葛明齐。奉苏户的命令一路送葛明齐的时候，只希望葛明齐一直都不要醒，这样他就能轻松一点。但现在，只希望葛明齐能清醒一点，认出他是苏户的人，看在苏户的面子上千万别说出来。

“那你接下去想去哪？想让地上这个车夫送你去哪？”那夜皇宫内的情形，苏然的选择，凤妤当时也在场，她完全能理解那一刻对葛明齐的打击有多大，但却从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而之前，跟踪苏户的人虽有传回信息，她也有看过，可看信息与此刻亲眼所见，还有有很大的区别，感官也更直接。

葛明齐顺凤妤的目光再看向跪在地上的车夫，他并没有想去哪，也从没有让任何人送他去哪，“我……”

“客官，客官，是您给小的钱，命小的送你的。不然，小的怎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客官，你可得清醒一点，你看看小的，你看看小的这张脸，记起来了吗？”看葛明齐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跪在地上的车夫只觉得悬，忽然一个转身扑到葛明齐的脚下，双手抱住葛明齐的脚，丝毫不顾地上的泥泞，赶在葛明齐回答前做最后的努力。

葛明齐一个摇晃，险些倒退一步滑倒，幸好一把扶牢了身侧倚靠的车辕。

等勉强稳定住身体，第三次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车夫，对上他焦急忐忑的脸，甚至还暗暗对他使眼色的眼，葛明齐皱了皱眉，隐约中好像想起了点什么。他，好像是苏户的人？

那天，苏户突然找上他。

苏户说，他也没有想到苏然居然会和苍聿礼纠-缠-在一起。

苏户说，苏然所做的一切令他蒙羞，令他对他这女婿很愧疚，希望他能原谅他这做父亲的。

苏户还说，他已经见过苏然了，苏然执迷不悟，他一气之下不但动手打了苏然，还和苏然彻底断了父女关系。对苍聿礼，他也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最后，苏户问他，愿不愿意与他齐心协力对付苍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