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易生悲,这个道理在眼下显示得完完全全很是有理……
步桐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身下的地面很是潮湿,鼻子里也伴随着进入了一股强烈的霉味。
“哟,郡主娘娘竟这般早就醒了,汤玄霖可还没来呢。”冯菖龌龊的声音响起。
原来那不是一场梦,步桐瞬间清醒过来,这才看清白身处困境,身边围着豺狼,
“冯菖,陛下皇恩浩荡饶你一家平安归乡,如此你竟还不珍惜,眼近离乡之日还妄想作恶生出事端,南国公府断不会放过你,陛下也不会再饶恕你的!”
冯菖笑得几乎出声,满眼都是狠毒和疯魔,“我的郡主娘娘,如今都成了别个案板上的鱼肉,竟还这般猖狂,南国公府?陛下?你同那个汤玄霖之间的污糟事当旁人都不知道呢?怕是那位督主大人最不会放过我罢,那么……小爷左右也是个死,与其回老家受人冷眼,倒不如留下来陪你们玩个痛快。”
你们?!
步桐心里一惊,
“莫要牵扯旁的人,冯菖,你莫不是恨极了我和我父亲,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为一己私利妄图颠覆朝纲,本就是你们痴心妄想的下场!”
冯菖不似步桐想象中的愤怒,坐在一旁的茅草上平静地摇摇头,“是你联合了汤玄霖,投入老四的麾下,对付我父亲和老六,步桐,虽然所有事看起来都是旁人在出头,但我知晓,你才是头一号军师。”
步桐骇然,原是这些事冯菖尽知了,但他是从何得知?东国公吗?这人当真有这么厉害?
冯菖看步桐的反应,笑笑继续说着,“故意传话给我,激我对大皇子动手,莫不就是因为他是老六的人,又对你不甚客气罢了,可我就是奇怪,为何那姓汤的对你如此言听计从,东国公府覆灭的这段日里便想明白了,虽说姓汤的是个太监,比不得寻常男子齐人之福,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那个小白脸生得还是不错的。”
说着,那双令人作呕的手便慢慢抚上步桐的脸,“便是不知,那汤大人有多喜爱郡主娘娘,在下好奇得厉害,连觉都睡不着呢。“
步桐甩开他的钳制,无奈手脚都被缚得紧紧的,只能抬头之下看到高高的窗口,这似乎是河岸边的库房,潮湿得厉害,屋子也比寻常的高些,窗口又高又小,这微微透进来的,却是月色。
自己原是已然昏迷这般久了,步桐莫名的有些不安,
“冯菖,你适可而止罢,我只是到了四皇子门下效力,我们各为其主自然相互较量,胜败天命你还是认了的好。旁的,恕我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
冯菖有些过于兴奋的模样,连连摆手,大步上前来蹲在步桐身边,刻意地神秘小声,“不不不,你是很喜欢他的,我看的出来。不过,郡主娘娘瞧上了一个太监?您的口味还真是重啊,您知道太监是什么意思吗?”
冯菖连话都有些说不清白,“汤玄霖他可是个残废啊。”
见着步桐冷眼相对,冯菖以为她不懂,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色的小瓶,“郡主娘娘,我是在你那个小丫鬟身边留了书信的,等下若是汤玄霖不来,那在下便好好伺候伺候郡主娘娘,再拔掉您的舌头丢到万花楼里去,可若是他来了,在下便要郡主娘娘好生瞧瞧,咱们汤大人比起寻常男人,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这人笑得好像一个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孩子,可步桐心里升起恶寒,说实话,她被眼前这人的邪恶吓到了,怕这个根本不惧后果的魔鬼,会伤到那个人。
突然来的歇斯底里,步桐瞪着眼睛朝向冯菖怒斥着,
“混蛋!他不会来的,我们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休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是我一时不察落入你的手里,本宫认了!”
冯菖被突然的声音惊得后退半步,笑容一点点扭曲,“那个太监就这般重要吗?惹得郡主娘娘半分仪态都不顾了,在下不才,那便先品鉴郡主娘娘,娘娘也莫要记挂着那人了,您瞧他都不敢来一遭见见您呢。”
说着猪蹄便要往步桐的腰带上伸,步桐心底凉了,猛地蹬腿踹到冯菖的下三路。
大不了鱼死网破,自己这一遭能看到穆禾荃和东国公的下场,也算值得了。
冯菖疼得跺了几下脚,再看向步桐的眼神便是凶狠如鬼厉,
“贱人!无人撑腰还敢这般猖狂,看我不给你些教……”
“谁说无人替她撑腰?”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已然“视死如归”的步桐瞬间震醒,
“玄霖!”
冯菖动作更是迅速,在步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匕首搁在了步桐细软的脖子上,“好啊,果然跟我猜的没错,你们确然有私情,这难道不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吗?一个陛下亲封、百姓最为爱戴的尊贵郡主,却放着满城的贵公子不要,偏偏瞧上了东厂的一个太监?”
步桐心里有些了底气,继续没给这个疯子好脸色,
“难不成本宫瞧得上你这般混蛋?还不赶紧放开!否则你一定会很惨的!”
冯菖笑得无所谓,“事到如今,我还会在乎这些?”
说完抬眼看着门口的人,“汤玄霖,你是自己来的罢?若被我发觉头顶有你的暗卫,我这人胆子小,可是手一抖,就不小心割破郡主娘娘的小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