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地捶了捶栏杆。
隔了好久,烦躁的感觉不减反增。
“年轻人,你是在紧张吗?”
贺琰:!!!
故意装作苍老的声音,却让他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随即抬头,果然看到了楼上栏杆间隙里的脑袋。
“你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
贺子琛眯着眼睛,朝他挤眼睛,“小妈在你房间里哦。”
贺琰:“……”
他眼睛迅速地眨着,“滚去睡觉。”
贺子琛咯咯咯地笑,诡异的笑声在别墅里飘荡,听得贺琰汗毛都竖起来了。
“贺琰?”
桑梓的声音从房间里穿出来。
“喔——”贺子琛起哄。
他嘶了一声,朝着贺琰啧啧嘴,“加油哦~”
贺琰:“……”
他心跳莫名加速,手用力地攥着栏杆。
桑梓穿了浴袍的,还穿了两件,穿得很保守。
他在脑袋里不断催眠自己,脚下却有点发飘,面部表现得都有点痛苦,一点一点地挪回了房间门口。
手搭上门把,缓缓转动。
房间里的灯光被熄掉了,只有微弱的灯光在床附近。
贺琰眯着眼睛,寻着光亮的方向看去。
床头灯下,少女穿着黑色的丝质浴袍,素白的手腕露出来,正在用皮筋扎头发。
金色的头发垂下一缕,隔着昏黄的灯,不经意间流光微闪。
只不过……
她为什么没有穿外面那层厚浴袍?
桑梓唇角上扬,略一活动,领口就有点下滑,精致的锁骨就露了出来。
她微微掀了掀眼皮,看向门口的贺琰,“贺总,别害怕,我真的不吃人。”
贺琰喉结上下滑动,放在身侧的手掌心发烫,面上一片严肃,“还有一件浴袍呢?”
桑梓随口应了一声,“那件丑丑的浴袍啊?”
她眼神一撩,视线转向沙发上,“我试了一下,脱了。”
贺琰吸气,“不穿就不穿,为什么要试了再脱。”
“因为是你的浴袍啊。”桑梓鼓鼓腮帮子,笑得眉眼蛊惑,“我就是想在你的衣服上留下点我的气息嘛。”
她拍了拍手,双腿交叠,“我没穿,你还可以穿哦。”
贺琰:“……”
他敢保证,小破丫头在勾引他!
“洗完了就出去。”
贺总原则性很强,绝不会留不明人士在房间里卧室里过夜的。
桑梓摊摊手,“出去会冷哎。”
“去贺子琛房间。”贺总坚持。
桑梓抱起枕头,竟然真的退步,“好吧,那你不要太想我。”
说完,她就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贺琰身体僵硬地走开,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中间非得隔着一段距离才行。
桑梓憋着笑,曲起手指,用指节揩去唇角的水珠,“贺总,晚安~”
贺琰没回应,皱着眉盯着门,似乎不看着她出门就不放心。
直到房间门拍上,四周一片安静,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
桑梓出去了,可是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果香,不知道她怎么做到把棒棒糖发挥成香薰的。
贺琰捏了捏眉心,开了排风,力图将小破丫头的气息赶出去。
他冷着脸收拾衣服,拿浴袍的时候忍不住瞄了沙发上那件桑梓穿过的。
啧——
破丫头!
……
贺琰没有洁癖,但有绝对的领地意识,尤其是浴室这种私人空间,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外来生物的。
桑梓进去一顿折腾,他的浴室里到处都是水,就连浴缸里都是甜甜的味道,他敢保证,桑梓肯定是边洗澡边吃糖了。
他忍着空气里的甜腻吸气,竟然还洗澡超时,在里面闷得有点头晕才想起来出来。
拉开浴室的门,房间里一片昏暗,安静得只有时钟的指针声。
贺琰舒了口气,坐在床边擦了擦头发上的水。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所以才会闭上眼睛就看到桑梓。
一定是接近周六,药的效果快要失效了。
热水折腾得疲惫上涌,睡意就铺天盖地逼过来。
贺琰闭着眼睛掀开被子,微微舒了口气,躺了下去。
他没注意到,一条手臂横过他的腰际,水蛇一样将他环住。
“贺总,你穿那件浴袍了没?”
贺琰:!!!
头顶轰地一声。
贺琰猛地睁开眼睛,刚好和桑梓带着笑意的幽幽眼神对上。
“你怎么在这里?!”
桑梓耸耸肩,“就给你捂床啊。”
贺琰浑身绷紧,如临大敌,“桑梓,下去!!”
桑梓不管,她伸手扒拉贺琰的浴袍,“你先让我检查一下,是不是我穿过的那件。”